我也就見過一次慶宜楚,那一次,黎幽並沒有在場,我說:“你不認識的一個叔叔,是F國那邊你爸爸的親戚,他沒來過咱們這裏,想逛一逛。”
黎幽跟F國那邊她爸爸的親戚並不熟悉,爺爺奶奶經常視頻聊天還好一些,所以無可無不可地說:“哦,那好吧,不過他要住幾天啊?”
我說:“不一定,畢竟他從前沒來過,沒準就樂不思蜀了。”原本我不準備把黎幽送走,但是想想慶宜楚就有些不舒服,不想黎幽跟他多接觸,也怕慶宜楚搞什麼幺蛾子,到時候還得臨時叫人去接黎幽,索性把黎幽送到李茉莉那裏住到慶宜楚走了再回我們這裏。
把熱好的牛奶遞給洗完澡已經換上睡衣,頭發微濕的黎幽,她喝完後,我邊幫她吹頭發,邊聽她聊學校的事情,從前圓潤的包子臉隨著她的成長漸漸消下去一些,如今長個後,五官更加清晰,肖似蕭懷肅,抽條的同時,看上去也瘦了許多,忽然有些感慨,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
記得送她去幼兒園的時候,才那麼大一點,走路還一搖一擺的,簡直就是行走的包子啊,而現在呢,什麼事情都可以自己來完成,根本不需要我在旁幫助,記得黎幽上小班的時候,老師給了一個任務,讓家長協助幼兒製作一份手工,黎幽怎麼也粘不上其中一塊,最後沒辦法,急得眼淚汪汪的央求我幫她弄,弄完了就抱住我的脖子,親了親我的臉誇我:“爸爸好厲害。”那發自肺腑的崇拜,真是不能更滿足。
現在,除了給她做一日三餐,送她上下學,好像越來越獨立,如果不是我不放心,她已經像別的離學校近的學生那樣,要求自己上下學,雖然她逐漸長大,但在我眼裏,還是那個肉♪肉的,笑得甜甜的需要保護的小丫頭。
這種,孩子日漸長大,越來越不被需要的感覺,還真是既驕傲的同時又有些空落落的,還有一些難過。
吹風機呼呼的聲音掩蓋了門打開的動靜,蕭懷肅推門進來,我才發現他回來了。
蕭懷肅把脫下來的外套掛好,換鞋子時扭頭看我跟黎幽,黎幽拿著牛奶,看到蕭懷肅,微微側過臉跟他打招呼:“爸爸,你回來了。”
我吹著頭發,也問了句:“吃飯了嗎?”
蕭懷肅換好鞋子,站在一旁忽然一動不動,就這麼看著我跟黎幽,眼睛像是最漂亮的寶石,閃著明亮的光,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滿足感,還有一絲絲的感動?他那樣高大俊逸,神情又那樣溫柔,似是眷戀,不忍打破這份寧靜。
我不解地看著他,笑著問道:“怎麼了?站那裏幹什麼?”
蕭懷肅回過神來,眼睛眨了眨,抬步向我們走來,等他靠近一些後,揉了揉黎幽的臉對我說:“吃過了,不過好像還有點餓。”
酒桌上確實吃不到什麼,他也從來不怎麼愛去湊這份熱鬧,自然不會吃多飽。
他很自然地接過我手裏的吹風機,挨在我旁邊幫黎幽吹頭發,我催促黎幽把最後一點牛奶喝光:“不然要涼了。”
黎幽撅了撅嘴,還是聽從我的話,乖乖喝光了,我站起來,拿過杯子,往廚房走。
“冰箱裏還放著今天早上燉的老鴨湯,掛麵還有一些,我去煮夜宵吧,剛好我也有點餓。”
蕭懷肅說:“等我給幽幽吹完頭發,我來煮吧。”
我無奈道:“你讓我活動活動筋骨吧?煮個麵也怕我累到啊?”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嫌棄他太大驚小怪。
回頭看一眼他,發現他搖搖頭,最終什麼也沒說,沉默地依了我。
眼角餘光瞄到黎幽心疼地對蕭懷肅聳聳肩,說:“他閑不住。”
蕭懷肅笑出了聲,“那就讓他活動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