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了樂川,最起碼是放棄了眼前的樂川。她常常會無意識地沿著曾和樂川走過的街道漫無目的地行走。她不敢見樂川,怕見到了人就再也無法離開,婷姐也是百般為難地接下了這個任務,但她回來後告訴一月,她也不願再見樂川,無法讓自己去心安理得去傷害一個人,一度她曾經站在了樂川這一邊,當初開車去哈爾濱的路上,見了那封信,她就想調頭把樂川載回到一月麵前,讓她當麵跟樂川說清楚。回到北京後,婷姐就沒再跟一月聯係,盡管生意上還有往來,但她似乎刻意從這個圈子裏消失了。
而一月做出這個選擇的艱難和代價遠非失去樂川這麼簡單。這世上的事本來就是這樣,郝濤瘋狂地追求一月,低三下四無所不用其極都不能挽留一月的心。當一月留下後,郝濤明白一月不是留在他的身邊而是向現實妥協,這種妥協既讓他心痛又讓他憤恨,後來這種絕望情緒演變成有恃無恐的放縱跟傷害。他知道得不到一月的心,但他也知道一月不會走,他霸道地不允許一月和其他男人接觸,給一月規定了回家的時間,要求一月隨時開機,每周他會帶一月回到父親家裏,給保姆放假,讓一月盡兒媳的義務。他甚至會當著一月的麵跟其他女人調情,希圖從一月的眼中看到些許的難過。直到一月出國後才擺脫了這難堪的處境,就再也不願意回國了,一月的哥哥也知道妹妹的處境艱難,像公主一樣驕傲的一月再也沒有了笑容,但一月從來沒有埋怨過,她的哥哥甚至催促一月完婚來解決這個問題,一月說結婚這種事得讓男方先提出。後來,郝李兩家因為事情還未塵埃落定都不主張在這樣的情形下結婚,一月才暫時擺脫了嫁做人妻的命運。好在父親的事有了些好的轉機,這讓她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沒有白費,犧牲的幸福有所回報。
回國後的第二天,命運就安排她見到了朝思暮想的愛人,但同時又給了她前所未有的絕望。樂川清秀的臉龐綻放的笑容給了另外一個女人,這熟悉的笑容伴著她渡過了無數個絕望的夜晚,皺著眉發呆,仰著頭傻笑,胡亂地揉著自己的頭發,這是她所熟悉的樂川,每個動作都讓她的心跳加快,但她身邊坐著的卻是郝濤。
她見到了愛的人,消瘦但卻健康,她從她身上看見了生命的熱力,給人希望。見到樂川給淳於送花,她終於忍不住在酒吧負氣地上台唱了那首在國外反複聽的《往事如風》,唱到自己淚流滿麵,她能看到台下的樂川臉上掩飾不住的心痛,這表情也是她所熟悉的,曾經深深地印在她的心裏,在她和郝濤糾纏的那段時間裏,她曾經那麼深地傷害過她,當時她下定決心用一生好好補償她,但卻被現實推著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一月是跟淳於講述她和樂川分手的經過,也像是總結自己這段時間的心路。看著眼前像樂川一樣簡單的淳於,一月有那麼一刻動搖了,是不是應該在心裏放樂川走了呢,收收心好好愛郝濤吧,給所有人一個圓滿的結局。但一想到今生就永遠地錯過樂川了,心就抽[dòng]著疼!她無法對淳於說出祝福的話,也無法向淳於保證什麼。最後她告訴淳於:“命運太讓人無奈了,我真的無力抗爭,隻好等待命運把樂川還回來,等到我死或者她死。”想到樂川曾經說過,要穿城管的衣服死,到奈何橋頭把孟婆的攤抄了,把秘方要來,把孟婆湯包裝成忘情水拿到陽世來賣。一月又是甜蜜又是心疼,她知道樂川是在用她獨有的幽默告訴一月死了也不會忘了她。可現在她就已經在別人的懷裏了。
回複日期:2009-07-15 20:12: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