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可以做,心裏很踏實了。我決定去找淳於,如果她真的不要我了,我再做打算。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恨,我心裏是想得到淳於拒絕的答案,然後,就可以放手去追隨一月了,太卑鄙了。想到這,我放棄了找淳於的想法,打算再給淳於一段時間,等她原諒我。
雖然天氣悶熱,但哈爾濱的傍晚還是很涼爽的,我出來透氣,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淳於宿舍樓下,想來想去,買了一大袋淳於喜歡吃的北島冰棍,摸上樓,到了淳於的房間門口還是有些猶豫,既然來了,大不了再碰一鼻子灰。我敲門三秒鍾之後,門就開了。淳於愣了一下,把我讓進屋裏,我把冰棍遞給她,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淳於拿出一支,也給我一支,把餘下的放冰箱裏了。
淳於先開口了:“得祝賀你啊,完成了你爸的心願,現在連辦公室的老師都議論你呢,還有人說你是神童。哈哈,都快二十了,還神童。”
我也笑了,說:“神漢還差不多。”
淳於說:“下一步怎麼打算的啊,還想折騰些啥?對了,你讀研嗎?”
我說:“填表了,還沒想好讀不讀呢。”
淳於說:“讀吧,這樣我還能見著你。”
我說:“你還想見我啊,我以為你煩我呢。”
淳於說:“不煩啊,不愛你就得煩你啊。”
我心裏一緊,正想說什麼,又有敲門聲,淳於一邊開門一邊對我說:“正主來了。”原來,我叫門的時候淳於那麼快開門她是在等人。
是混血,她提著一個大西瓜,還有很多時裝袋子。淳於對她說:“買這麼多衣服還買西瓜,你能拎動嗎?”
混血進來的時候才發現我也在,她衝淳於溫柔地一笑,沒說什麼就進廚房洗瓜切瓜了,完全無視我的存在。淳於看了我一眼說:“我去幫忙。”也跟著進了廚房。我突然發覺自己是多餘的,想起身告辭,那兩個人在廚房的角落裏低聲說著什麼,好像是淳於在哄生氣了的混血。我一時不便過去,隻好等她們出來。過了一會兒,淳於終於端著一盤西瓜出來了,混血拿了一盒紙抽擺桌子上。我說:“剛吃了一根冰棍,胃裏有些難受,吃不下了。”我看了看他們倆個,勉強笑著說:“我先走了。”
混血始終沒有說話,淳於起身送我到門口。下了樓,突然覺得胸口好痛,剛才見著混血,我才知道她早就來了,一直在陪著淳於,那天淳於真情外露,含情脈脈地盯著的那個女孩兒,就是混血,隻不過她換了直發,我沒認出來。
我用力吸了一口氣,又深深地歎了口氣。身後有人叫我,不用回頭我都知道是淳於,我掩飾自己的傷心,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回過頭看她。她一路小跑地跟過來,有些喘。看著我,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措辭,我用盡所有力氣,衝她溫柔地笑著,她也笑了。然後抬起眼對我說:“樂川,知道你過得很好我就放心了,我真的怕自己的決定影響你的考試。”媽的,誰說我過得好啊,過得好就是我這樣啊??
淳於接著說:“麗文,她對我很好,一直很好,她是為了我才來中國的。其實,是她讓我知道了兩個同性可以相愛,她帶我參加許多聚會,了解這個圈子裏的一切,但我一直不太接受。所以,跑到這裏來教書,沒想到,遇到了你。”
我默默地聽著,雖然心痛的要命我還是聽懂了淳於的話。就是在混血給她掰彎的那一秒鍾,她愛上了我。這也太滑稽了吧,就好像一隻母雞花十年時間雞醞釀一個蛋,在臨盆的一刻,下在了我窩裏。真不知道我是幸運還是不幸。
最後淳於終於說到正題了,她告訴我,跟我在一起,已深深地傷害了混血,在她最難過的時候,混血給了她最好的照顧,她不能再次傷害混血。
靠,這是什麼話?如果我的女人跟別人在一起,見著縫了,我肯定也會往裏麵下蛆的。這明明就是趁人之危,趁火打劫,最後稱心如意,這種無恥行徑在淳於看來卻是需要感恩戴德的。我心裏很明白,但還是做了糊塗事,如果我的女人一直被人盯著,我就會倍加嗬護地守著她,可我卻把她弄丟了。這些天來,我漸漸明白了,我欠淳於一個解釋,她至今不相信我和琳瓊什麼都沒發生過,可現在解釋還有意義嗎?當時淳於懷疑的時候,琳瓊已經不在了,她吃這份醋已經沒有意義,但她還是覺得受到了欺騙。她認為我在為一月而瘋狂地折磨自己的時候,已然和琳瓊有一腿了。而正是我當時的深情,才深深地打動了淳於,激起了她對我的心疼,進而愛上我的,所以,這女人覺得她受騙了,覺得我是一個四處留情的花花公子,再也無法原諒我了。
我仍然不肯就此認輸,說:“淳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你跟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你應該對我有個起碼的認識,你應該相信我。”
淳於說:“我相信你,可是你也確實傷害了我,我一想到你心就會疼得不得了,隻好讓自己遠離你。”
我說:“為什麼就不能換個結局呢?為什麼不給我們一次機會呢?這真的不是我想的結果。”
淳於說:“對不起,樂川,我決定跟麗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