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芸生細細的胳膊，便拍了拍，低聲安慰：“芸生？我很好啊，乖，不哭了……”
不說還好，一說，芸生來了勁，撲在展昭懷裏，哭得昏天暗地，鼻涕眼淚蹭了他一身，展昭不由得去尋找剛才那聲咳的主人，你這些日子虐待你家兒子了？
展昭躺在那裏，胸口上再壓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孩兒，這姿勢實在不舒服，便撐起一隻胳膊，想要坐起來，王老已上前，把床頭調高，終於能緩口氣，展昭一手攬住芸生，另一隻手摸上他濕漉漉的小臉，指肚蹭了蹭，苦著臉開口：“芸生，叔叔錯了，叔叔不該嚇唬你，芸生不哭了好不好？”
“……嗯……”不情不願地反對，芸生依舊抽抽搭搭的。
展昭腸子都快悔斷了，換了討好兼教育的語氣：“芸生啊，男子漢不可以隨便哭鼻子的。”
“嗚嗚……”芸生撅嘴，大哥哥騙人還不準人哭！
展昭英俊的五官揉在一處，一臉的“自作孽不可活”，本來左手還打著點滴，抱著芸生這會兒功夫，血開始回流，白錦堂過意不去，過去拉下展昭的手放平，提醒了句：“小心點，輸著液呢！”然後摸摸寶貝兒子的腦袋，好聲哄著：“芸生啊，看叔叔生病都沒哭，多厲害啊，你得向叔叔學習，知道了麼？”
芸生委委屈屈的收住淚，抽抽嗒嗒的點著頭，小手抹著臉上殘留的淚痕，看著展昭，細聲細氣的問：“大哥哥，你疼嗎？”
展昭終於鬆了口氣，笑著搖頭：“不疼。”
芸生哭了半天，早就累了，貼近展昭胸膛，輕輕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把腦袋放下，撅著嘴嘟囔：“可爸爸說你會很疼的，還不準芸生問這兒問哪兒，爸爸騙人！”
展昭失笑，右手試了兩次才摸上那毛茸茸的小腦袋，撥拉兩下，笑著說：“現在已經不疼了，芸生想問什麼就問吧。”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芸生仰著小臉看展昭，認真的問：“大哥哥想芸生嗎？”
“嗯！”展昭更加認真的點頭。
芸生於是很滿足的咧開嘴笑，開始得意忘形的變身八爪魚掛在展昭身上，“我就知道大哥哥會想我的，我這麼乖巧聽話的好孩子，嘻嘻嘻……”
白錦堂翻白眼，白玉堂的優點這孩子可是一點沒學到，缺點倒是點點不落。
展昭也有點恍然，這是不是某個經常自以為是的家夥的縮小版？
白錦堂說了兩句客套話，把兒子拜托在這裏，他便去找柳醫生了解展昭的情況，以便安排後麵的複健計劃。
芸生撅著嘴看展昭好看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問：“爸爸說大哥哥眼睛看不見，是真的嗎？”
展昭想了想，為了維護白錦堂在小孩子心目中的形象，還是決定點頭：“嗯。”
小眉頭皺在一起：“那大哥哥也看不見芸生了？”
“嗯。”
芸生轉著眼珠想了想，抓起展昭的右手放到自己臉上，得意地笑著：“不怕啊！大哥哥還可以摸摸芸生啊！這裏是芸生的大眼睛，是不是有大又圓啊？這是芸生的小鼻子，嗯媽媽說芸生的鼻子挺挺的，帥帥的！這是我的嘴巴……”
“有沒有人說過芸生的嘴巴像是抹了蜜，甜甜的，叫人喜歡？”展昭實在是忍俊不禁，笑得眉眼燦爛。
“咦？大哥哥怎麼知道啊？”芸生瞪大眼睛，隨即又得意起來：“芸生本來就是很討人喜歡的嘛。”
甜膩膩的聲音在病房裏發酵，醉得人心裏都舒服。
王老看著病床上一大一小笑到一起的家夥，心想，這小家夥要是能天天在這兒就好了。可看到他眼神散落在芸生頭頂，明亮如常卻缺失焦距，心裏就說不出的著急，已經這麼多天了，中醫針灸，再加上輸液、吃藥，竟是一點進展都沒有，他的眼睛還有希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