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傷口為中心,酸疼呈放射狀蔓延到整個背脊,展昭輕輕捶了捶腰,韓陽放下東西過來扶他:“去車裏吧,天這麼冷。”
輕輕搖頭,展昭勉強笑笑:“沒事,我走兩步就好了。”
韓陽強不過他,也隻得作罷,擔心的看著他在門前轉悠,眼前突然一花,伴著一聲尖叫,一個人影猛地推開展昭,展昭踉蹌幾步,眼看就要摔倒,韓陽慌忙上前,堪堪扶住他,怒瞪著來人,訝異的發現那居然隻是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子,十五六的年齡,掐著腰站在門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展昭整個人的重心都壓在韓陽身上,咬牙忍著後背的疼痛撐起手杖,不等他站穩,就聽那女孩尖叫著:“都說了我家沒有你們的東西,你們怎麼還來?”
展昭一怔, 東西?什麼東西?什麼人來找過她們麼?
“小敏,怎麼了?”門口一陣“咣當”亂響,一個女人慌亂的聲音傳進來。
展昭抬眼循聲看去,與那女人目光一觸,兩下皆愣在那裏,半晌,展昭啞聲道:“蓉姐。”
雷蓉穿著某個私企工廠的藍色工作服,手裏握著一根粗木棍,麵容上滿是疲倦,背後躺在地上的自行車輪子還打著轉兒,七七八八的空塑料瓶子散在周圍,展昭想到那時容光煥發的雷蓉,神情一黯。
雷蓉扔了棍子,俯身扶起車,又把瓶子撿起來裝回原來髒兮兮的袋子裏,堆在牆角,順手捋了捋散亂的頭發,目不斜視的走過去,打開門,淡聲吩咐:“小敏,去把飯熱上。”
薛敏狠狠瞪了展昭兩眼,轉身進了屋。
雷蓉用一條舊毛巾撲打著身上的灰塵,冷著聲音道:“有什麼事,說吧。”
“蓉姐,我、我來看看你們……”展昭抿住唇。
“我們挺好的,靠自己本事吃飯,不至於餓死!”雷蓉表情依舊淡淡,看也不看他。
展昭垂眸,雷鬱都案光是民事賠償一項,就足以擊垮如今的雷家,眼下又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所謂的挺好的,聽起來更像是氣話。
雷蓉裏裏外外忙活了一會兒,總算拿眼瞟了瞟門口站著的那倆人,看他拄著手杖,臉色又不好,惻隱之心難免,拿了倆矮凳出來,放下,語氣依舊冷淡:“坐吧。”
展昭卻是疼得動都不願意動,隻是道了聲謝,低聲問:“老人家還好麼?”
雷蓉動作一滯,笑了一聲:“還好,老年癡呆了,也好,想不起那些傷心事兒了!”
展昭閉了下眼,轉臉去看那窗戶,隱約可以看到半張木然的臉,低念了聲:“抱歉。”
雷蓉猛地扔下手中的活計,瞪著他,一臉戲謔的笑:“抱歉?你開車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這兩個字?他們倆就算是犯了罪,坐幾年牢出來我們還有個念想,大不了日子重頭過,可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車禍之後你幹什麼去了?雷家最難的時候,等著你來說這兩個字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這時候再說,晚了!”雷蓉笑容幾近扭曲,到最後,看起來竟有幾分瘋狂。
韓陽上前,把展昭擋在身後,怕她控製不住再動手,展昭輕輕撥開他,喑啞的叫了聲:“蓉姐。”卻又不知道怎麼解釋,車禍是當做謀殺立的案,可這謀殺又在整個案子中,保密要求尤甚,他不能和她說清楚來龍去脈,隻能對著孤兒寡母愧疚難當,默默承受著雷蓉的怒火悲慟。
“你走,帶上這些東西,滾!”雷蓉一腳踢開韓陽放在地上的水果,指著門口,聲嘶力竭。
“媽……”薛敏清冷的聲音從她背後傳過來,雷蓉一回頭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