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再三比對了幾遍,深深吸了一口氣,按了撥通鍵。

她靜靜等待著,沒響幾聲,電話裏傳來冰冷而機械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腦海裏有一瞬的空白,四月下意識地播了重播鍵,電話裏仍然得到剛才的回複。她有些懵了,盡管沒有抱有特別大的希望,但號碼是空號這一情況她是沒有想過的。

她和阿遇都沒有什麼交好的朋友,自從兩年前阿遇的父母發生車禍去世後,跟那邊的親戚都斷的幹淨了。阿遇性子豪爽開朗,到哪兒都能交一大幫子朋友,可這些都是所謂的酒肉朋友,她給他們打電話一個個都推說遇到了麻煩事拿不出閑錢來。

本以為這個陌生號碼是阿遇的某個她不知道的朋友給打來的的,到頭來確是一場空。

果然,僥幸的心理是要不得的。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從遠處駛來,車上放著舒緩的g小調輕音樂,顧青顏將目光投向窗外一排排向後退去的香樟樹上,右手搭在車窗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節拍。夏白將靠在他肩膀的腦袋扶正,揉了揉發酸的脖頸,睡意惺忪的問:“到了嗎?”

“嗯。”男子懶懶的應了聲,沒有收回視線。

夏白有些不滿,也轉過頭看著窗外,不知道為什麼,青顏的性子越發的捉摸不定了,他像一陣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從她身邊溜走。漫不經心地一撇,看到某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時,她忽然頓住,掩飾性地收回目光,拉了拉男子的手,“青顏,我想吃青華路那邊的法國菜了。”

顧青顏聞言,回過頭,略有些奇怪地打量著她,看的夏白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沒說什麼,即使回來的途中路過過青華路。他有些疲累的闔上眼,淡淡地吩咐道:“老王,掉個頭,去青華路。”

車子很快就調轉了個方向,與公寓門口的某個身影背道而馳。夏白心裏鬆了一口氣,看到顧青顏困倦的神色,又有些心疼:“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說著自然的伸出手幫他按揉著太陽穴。

隻是,心裏像墜著重重的石頭一般,不安生。

***

四月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5點多了,肚子不怎麼餓,她直接盛了小半碗的冷飯,就著中午炒的菜草草的吃了點。

她其實有點暈車,雖然不會吐,可是會頭暈,這會兒就不想動彈。勉強去廚房燒了壺水,她用毛巾擦了擦身體,鑽到床上時順手拿起一邊的遙控器打開了24寸的小電視。由於沒有裝有線電視,翻來覆去就幾個台,四月隨便調了個台,安安靜靜地看著電視。

她其實是個很無趣的女人,一個人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臨睡前,她從犄角旮旯找到一張有些發黃的宣傳紙,紙上用粗黑的字體寫著幾個字眼,臨了留下一串電話號碼。

她掃了一眼那個號碼,便把宣傳紙塞到了枕頭下。心跳的緩了些,她摸了摸心髒的地方,模模糊糊地想不知道那個器官在哪個位置。

第二天下午,四月根據對方給出的路線找到了地址,是一個比較隱蔽的廢棄的工廠。周邊沒有什麼行人,不遠處是一個垃圾清理站,隔著一段距離都能聞到令人惡心的難聞氣味。她下意識地握了握包裏用布包裹著的刀,穩了穩跳的過急的心跳,掏出手機撥了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四月簡短的說明自己的方位,等了好一會兒,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子走進了她。

四月跟他四目相對,正好瞅見了對方右臉上一道不淺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