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晃腦地張望,齊遇給他們塞了一些糖果,讓他們到一邊玩去。關好門,看到四月的樣子時,他愣了一愣,沒吭聲。

四月見狀,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身上的旗袍,問:“怎麼了?不好看嗎?”

“沒有。”齊遇搖了搖頭,繼續目不轉睛地望著四月,冷不丁地開口:“我突然後悔了,不想把你帶出去了,萬一誰看你好看把你搶了怎麼辦?”

女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覺得好笑,她也真這麼笑了出來,笑得幹淨而放鬆,柔和了她身上的冷意。

齊遇呆呆地看著這個女人,這個在他最窮困潦倒的時候不離不棄的女人,這個從今往後要跟他過一生一世的女人。心裏有一股衝動,迫使著他說出什麼,當渴望衝破頂點的時候,他脫口而出:“四月,我愛你。”

他慢慢朝她伸出了手。

厚實的掌心攤在她的眼前,看著就是一雙很有安全感的手,能夠給她撐起一片天空。她的選擇應該沒有錯吧,這樣的心思在腦中像流星一般劃過,四月安靜地注視了片刻,緩緩地將她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中。

兩隻手相互握緊,甫一踏出房門,賓客們對著他們放禮炮,霎時,五彩六色的碎紙屑飛到了空中,也落到了他們的發間。四月跟齊遇相視而笑,笑容在那一刻定格。

老趙帶了幾個徒弟過來照應著,不一會兒,三三兩兩的菜就上桌了。齊遇一一安排他們就坐,臨時拉來的小型樂隊好玩的吹起了豬八戒背媳婦的曲子,一時間氣氛被炒到了高氵朝。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

秦芹來得時候,齊遇剛給賓客們敬了兩杯酒,都是白的,因為喝的太猛,腦袋有一瞬的空白。等到秦芹走到這邊了,他才發現到她,心裏頓時豎起了一座高牆。

四月牽著他的手,很輕易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尋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正好看到了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女人。她沒有戴眼鏡,雖然是視線模糊,但不妨礙她認出了秦芹,她的臉上甚至掛著還未散去的笑容。

有人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異常,嚷嚷著道:“來了新客人了嗎,坐這兒,這裏還有位子。”

四月首先回過神來,跟客人說:“不好意思,她來找阿遇有點事,來,我敬你一杯。”說著,她不動聲色地放開了男人的手,轉身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白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晃了一圈,隨著四月幹杯的舉動,不小心溢出來了些,不知道是誰的淚。

一口氣灌了進去,肚裏火燒火燎的,四月麵不改色,臉上掛著盈盈笑意。

“好酒量。”四十好幾的中年男子給她豎起了大拇指,“女中豪傑啊。”說著,正打算也一口幹了,身旁的老婆拉了拉他的袖子,“少喝點,你還嫌上去喝的胃穿孔的教訓不夠啊。”話是這麼說,出於女人的直覺,她覺得那三人之間肯定有什麼,目光有一眼沒一眼地朝四月這邊望來。

男子掃興地撇撇嘴,對著四月道:“抱歉,媳婦兒管得嚴。”

四月表示沒關係,對女人看過來的視線隻當沒看見。

回過頭,秦芹跟齊遇走到了大門口,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麵對著這滿室的熱鬧跟喜慶,四月隻覺得冷,冷到了骨子裏。她回到房間披了件厚外套,伸出雙手用力地搓著凍得發僵的手臂。

門開的時候,她抬眸看過去,隻見齊遇猶豫不決地站在門口,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歡喜地向她走來。

“怎麼了?”她的嗓音空洞而飄忽。

“我的一個朋友……有事情找我幫忙,我想……先出去一會兒。”似是覺得有些為難,齊遇的這句話說得吞吞吐吐,雙眸也躲閃著四月投過來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