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無方,簡直讓她無臉見人。雖說明樓是重慶政府在上海的臥底,可是這日子她過的是氣悶無比,有苦無處說。
四年未見,時光在許曉宇身上彷如靜止,她還是當年那一個文文靜靜乖乖巧巧的好女孩兒的樣子,連容貌也沒有大的變化。她的生活環境簡單,終日與書為伴,身上自然的帶著寧靜和清澈的味道。幹淨、乖巧、漂亮、有禮貌、有學養,還做得一手好菜,是所有的媽媽心中的好兒媳的形象。長姐為母的明鏡也有過這個打算,隻是她原先想的是明台,沒想到,在家裏卻撞見了明樓和許曉宇是這個情形。
她看得清楚許曉宇提起明樓的時候有著女孩兒提起心上人的嬌羞。也是,小女孩兒總是喜歡成熟一些的男人。不是她自誇,她家的明樓簡直沒有一點缺點,長得好、學問好、人品好、能賺錢、會哄人。除了看起來是個漢奸,沒什麼不好的。
這許曉宇就是有眼光,她敢說滿上海灘,她家的明樓是個最好丈夫的人選!!!
她不動聲色的看著許曉宇,明樓的外衣,明樓的襯衣,明樓的……人。
明鏡是笑非笑的若有所指的上下打量明樓。明樓是什麼人?他從來不用別人的東西,自己的東西被人用了是絕對不肯再用的。僅僅因為下雨就把自己的衣服借給人家小姑娘?他不會拿她明鏡的衣服,不會拿阿香的?
明明就是兩情相悅,還敢在這裏和她耍花槍。看她怎麼收拾他!
明鏡咳嗽了一聲,笑著拉住許曉宇的手,緩緩的勸導:“你家的事我也聽說了,節哀順變。”
許曉宇低頭無語。她怎麼回答,裝哭,她哭不出來,許龍福在她的記憶裏,竟然沒有一點的溫馨相處的時候。天倫之樂更是遙不可及。許龍福的去世好像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遠房親戚去世一樣的感受,吃驚之外,隻餘一聲歎息罷了。
明鏡也不糾纏這個話題,拉著許曉宇進了明誠的書房,抬眼看去,床上的床單和枕頭全是濕的,很顯然剛才躺在上麵的真的就是這個小姑娘。壁爐前還掛著小姑娘的連衣裙。款式簡單大方,就像小姑娘的性格一樣。
明鏡滿意的拍拍許曉宇的手,一起坐到了沙發上:“這幾年沒見你過的怎麼樣?我打聽了上海許家的情況,聽說你沒來上海。去了哪裏?”
“和母親、外公還有舅舅一家去了美國,在那裏讀書。”
“讀書好,四年了,也該大學畢業了!”明鏡滿意的笑
“還大學呢。曉宇已經博士畢業了。大姐沒看報紙,許博士榮歸故裏,報效家鄉,免費為五名先天性心髒病兒童手術。並對本埠醫生開放觀摩。我聽說為了這個幾家醫院的外科大夫都搶破了頭。”明樓與有榮焉的笑道。“連日本陸軍總部的醫生都動了心,想要一個名額。”
明鏡吃驚地上下打量許曉宇:“幾年沒見,曉宇變得這麼厲害啦!”
許曉宇有些害羞,這真的不是她的功勞,二十一世紀的醫療手段和醫療觀念結合中醫技法,在1940年看來就是創舉。“是老師教得好。給了我很多實習的機會。沒有明、明先生說的那麼厲害。”
明鏡嗔怪:“日本人我還是知道的,見什麼好都要搶回去。你要是讓他們都動了心思,一定是夠好的。”
許曉宇認真的點頭:“那我要好好想一想,不要讓他們搶去了。這可是中國人的。”中西醫結合是國粹,千萬別因為她,讓日本人拿回去當成自己的了。
明鏡喜歡她幹脆直接的愛國熱情,越看越愛:“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有沒有想好在哪家醫院工作?”
許曉宇被看得臉色緋紅,微微搖頭:“六天後的船票,還是回美國去的。要回去繼續完成博士論文,還有老師的實驗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