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明樓退了兩步,目光向樓上掃去,不知道小兔子生氣沒有。

方月如跟著向前膝行兩步,保持住了和明樓的距離。嚇得常和上了一步攔,在兩個人中間。再讓這個女的撲到長官身上,他這個副官就回家吧。

方月如見自己近身不得,從袖子裏抽出了灑了香水的手絹,擦幹了眼淚,柔柔地哀求:“先生,家裏活不下去了,我想請先生憐惜,讓我能回公館裏。端茶倒水,洗衣做飯,什麼都行。”她滿臉祈求的望著明樓“真的做什麼都行。”

明樓點頭,“常和,這幾天留意一下有哪裏要招人。有消息通知一下方小姐。”明樓看了一眼常媽。都是明家舊部,也許還是兜兜轉轉的親戚。

“常媽,你認識方小姐?”

“我們是一條街上的鄰居。”常媽連忙回答。“不過住得遠,並不熟。”明樓稱呼舊仆人方小姐,並不是親近而是要劃開距離,方月如想進樓公館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長河有了消息就通知常媽告訴方小姐好了。”明樓說完,吩咐:“常媽,照顧好方小姐,你放半日假,送方小姐回去。”說完,看也不看方月如,急急忙忙的上了樓。

許曉宇被方月如鬧的心煩意亂,讓何秋幫她打開留聲機,放了一段曲子,狠狠地喝了兩大杯水才壓下了心裏的火氣。唐采薇的事,明樓已經解釋清楚,以明樓的驕傲他完全不屑於玩弄助手的感情,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女傭。明樓如果是見色欣喜,見利忘義的男人,他也不會冒著爾曹身與名俱滅風險頂著漢奸的罵名,臥底上海灘。他更不會等她八年之後,隻為了她的健康就每夜每夜的衝涼抑製自己的欲望。

她相信明樓,她隻是生氣,氣有人用了樓太太的名頭。

許曉宇倒在了床上,嘲笑自己也是個小醋壇子。她對明樓太在乎,以至於開始吃醋,開始不講道理。明樓在上海是個偽裝者,在重慶又何嚐不是?她若因為這個小女傭而發怒上了有心人的當,那麼明日再出現一個絕色美女,她豈不要吃醋吃死。

歎息一聲,女人動了情,就是一隻捍衛領地的母老虎,她也不能免俗。對於明樓,她已經比以前在乎太多。

大大的床上,纖細的身子蜷成一團,明樓見了自己心裏先軟成了一灘泥,提不起一絲硬氣。曉宇跟著她,吃苦又受氣。他還是對不住她。

擺擺手,讓陪著許曉宇的何秋下去,明樓自己坐到了許曉宇的床邊。

許曉宇聽見他的聲音,裝模作樣的沒有理他:

明樓給自己倒了杯水:“二處有個小夥子叫邵誠輝,陸軍大學畢業的,小夥子長得好,用算盤算賬特厲害,一個小時內報數,報多少打多少,出錯率不到百分之一。二處的處長出差最喜歡帶他,這次帶他出差到了成都,沒想到回來的時候死活非得把他踢出二處,還要把小夥子降職。誰勸都死活不肯收回命令。”

許曉宇豎著耳朵聽,還是不肯理他。

明樓慢慢的喝了杯中水,不緊不慢的講:“小邵難過啊,就到我們處裏來說委屈。原來……”明樓抬高了聲音賣關子,許曉宇轉過身,對著他,問:“原來什麼?”

明樓喝光了杯子裏的水,倒了一杯遞給許曉宇。自己先笑了出來,吸了口氣接著講:“當時二處正在成都查軍需賬目,下麵有一個單位的賬目對不上,帶去的另一個會計問怎麼辦,二處處長剛喝過酒,就說了一句話三個字:邵誠輝。”

“沒想到這個會計出去就把賬目給燒了。二處處長酒醒了的時候發現賬目都燒成灰了,就問會計,‘你怎麼這麼幹?軍法處置’會計就回答‘你說的啊!’”二處處長當然不肯承認,那會計就說不信你問小邵,處長一張口,他是河南人,‘燒成灰,你聽我說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