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花滿樓是否聽得見陸小鳳這番霸道的話語,不過他的身體的確慢慢回暖,沒有那麼冰冷了。
陸小鳳一直在消耗自己的真氣,一刻不停,他生怕間斷一下,花滿樓又要離他遠去,那種窒息的痛苦比消耗真氣精力疲憊來得難受得多。
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耗完真氣,他們仍會死在這個荒涼的崖底。
陸小鳳緊緊摟著花滿樓,他的手細致地撫摸著花滿樓的背脊,忽然,陸小鳳摸到一道微凸的傷疤,靠近頸後下方。小小的一處傷疤,花滿樓的背上竟會有這麼一道奇怪的疤痕。
陸小鳳將手蓋在那道傷疤上,用熱氣捂熱它,貼著它,似乎有些珍惜和心疼。
花滿樓深度昏迷著,他不會知道,陸小鳳發現了他的秘密。
“花滿樓,真的是你……”陸小鳳閉上眼,深深地歎息,嘴角抹著一絲苦澀與無奈。
時間靜靜地流淌了很久。
陸小鳳滾燙的身體緊緊貼著花滿樓的身體,兩個人依偎著,相擁於悟情崖底。
已經是後半夜了,黎明過不久也將降臨。山澗裏的濃霧變得稀薄一些,依稀看得見更遠處的景象——仍是一片黑洞。
陸小鳳皺了皺眉,隨手拾起一塊手掌大小的鵝卵石,手腕一使勁兒,向上拋了出去。石頭迅速衝上半空,竟然已到崖口。還未等它落下,陸小鳳又拋上去另一塊石頭。兩塊看似不大的石頭,在半空中猛烈撞擊,瞬間粉身碎骨,成為一片灰末。而一陣燦爛的金光火石卻也在半空中炸開,猶如盛放的焰火。
“我們隻好賭一賭了,花兄……”陸小鳳像是自言自語,話卻是交纏在花滿樓耳邊說的。
山霧慢悠悠地在山間徘徊,好似耄耋老人在閑庭散步。
陸小鳳靜靜地等了一會兒,忽然聽見遠處傳來呼呼作響的風聲。他的嘴角一彎,似乎等來了救星。
霧遮住了對麵峭壁上蹲著的人,陸小鳳看不見他的麵目,可是認得他的輕功。
“你來得真晚。”陸小鳳抱著花滿樓,撇撇嘴對那頭的人道。
那人不爽,道:“哼,把我叫到這種荒僻之地來,就是看你倆光溜溜的摟摟抱抱?”
陸小鳳道:“自然不是,你要看摟摟抱抱,下回我請你去鳳飛紅閣。”
那人連忙拒絕,“不不不,我可不去!那裏的姑娘都太猛了,我一個偷兒,可抵製不住她們!”
陸小鳳難得笑開了,果然還是他的這位朋友有趣兒啊。
此人是誰?
自然是號稱“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的天下第一神偷,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一直覺得自己與陸小鳳不是朋友,隻是兩人經常在一起鬥法罷了,怎麼最近老落得個當老好人幫忙的境地?
“陸小雞,你這是有事求你司空大爺我吧?”
“隻是找你幫忙,沒有求你。”陸小鳳正色道。
司空摘星可不滿意,攤攤手道:“即然這樣,那我還是走吧。”
司空摘星欲走,隻聽見陸小鳳幽幽道:“本想找你帶我們出去,然後我再與你比試翻跟鬥的,你不是上回輸了我一個半跟鬥麼?怎麼,不想掙回一口氣了?”
司空摘星停住了,陸小鳳的確了解他,神偷司空摘星其實不好財,就是不能容許別人在他拿手的方麵勝過他,這讓他憋著一口氣,怎麼也喘不順暢。
“呼——”司空摘星壓下暴躁的火氣,“陸小雞你說,我要怎麼帶你們出去?”
陸小鳳沉思一下,道:“你幫我找到出崖底的路,我們跟著你走。”
陸小鳳這時的體力已經不濟,他不能離開花滿樓而去尋出口,隻好讓司空摘星代勞了。這點,難不倒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一躍,不見了身影。
陸小鳳這時開始慢慢地為花滿樓穿上衣服,那件鮮豔的喜服已經陰幹了,穿在花滿樓身上,還是那麼的儒雅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