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摸索著來到河岸邊,裙擺一甩雙膝一彎,就趴在了河邊。
她探頭往河裏看去,努力想看清自己的倒影。
天剛拂曉,白霧朦朧,林惜靜靜的,對著河水。
臉越湊越近,越湊越近。
在離水麵還有一厘米的時候,終於,她看清了。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皮膚白的像紙,其實也能接受,以後多曬曬太陽就好了。
嘴唇是黑色的,這個……多準備幾個口紅色號就行了。
眼睛沒有眼珠,這個……就有點麻煩了。
等等,沒有眼珠?
林惜擦了擦眼睛,想把眼中的那層模糊感擦掉,能夠看清楚一點。
然而,瞎就是瞎,不可能因為你擦了幾下,這瞎病就能變好了。
還是那張臉,一雙眼白正幽幽的,與林惜四目相對。
尼瑪啊!她說為什麼會瞎!為什麼會瞎!
特麼連眼珠子都沒有,能不瞎嗎?
林惜擦眼,那張女人臉也擦眼。
林惜撓頭,女人臉也撓頭。
林惜挖鼻孔,女人臉也挖鼻孔,然後……
挖出一坨綠色的水草,尾巴還勾帶著腐肉絲兒……
臥槽!
林惜炸了,一拳打過去,“呯”,水花四濺。
有不明物體慘叫一聲,“咕嚕嚕”冒出一陣水泡,那張女人的臉終於消失不見了。
林惜甩甩手,大罵:“邋遢就算了!還特麼出來嚇人,我打不死你!”
林惜罵罵咧咧,被那女鬼嚇出了心理陰影。
太陽沒出來前,是不會有心情再到河邊自賞了。
沿著河流往上走了幾十米,借著熹微的晨光,她恍然看見前方,好像有座橋?
林惜走過去。
在距離橋五米處,搭了個小棚,棚內高高一個櫃台,一個土肥圓坐在上麵。
臉上活像擦了十斤粉,比剛才那個水中女鬼還要白,臉頰兩側擦著厚重的腮紅,嘴唇也塗的血紅血紅的。
一說話,就是典型的血盆大口。
土肥圓操著一口渾厚的男高音,對林惜揚了揚下巴,伸出碗口粗的手臂,往櫃台旁掛著的一個牌子上用力拍了拍。
“喂!買票買票!”
林惜愣了下,不明白為毛過個橋也得買票。
她走過去,眼睛剛剛與櫃台齊平,仰起頭,正對上那張土肥圓的血盆大口。
“單程的還是往返的?”
林惜一臉懵|逼:“啥意思?”
土肥圓顯然脾氣不太好,聽到林惜的話就怒了。
伸手又往旁邊的牌子上拍,直拍的“呯呯”響。
灰塵飛揚。
他粗著嗓門問:“認不認識字?”
林惜答:“認識,當然認識。”
開玩笑,十年書蟲可不是白叫的!
土肥圓怒目而視:“既認識字,還特麼給我裝傻?”
林惜一臉誠懇:“因為,我瞎。”
土肥圓:“……”
看著林惜一臉誠懇的表情,看著她那與自己麵對麵卻又無法聚焦的瞳孔。
土肥圓妥協了。
可憐的小姑娘,竟然是個瞎子。
難得良心發現,他緩和了語氣解釋:“要過橋就得買票,有去無回單程票,定價一萬塊,快去快回往反票,定價兩萬塊,你是要哪個?”
見林惜猶豫,他又道:“如果是快去慢回的話,有個三天住宿套餐,套餐價三萬五千八,給我四萬不找零,不僅能免費托運行李,還有一套五彩顏料贈送哦!親!”
林惜一時沒聽懂:“我要五彩顏料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