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射到地上,陰影倒是真像一副地圖。

“這是你記錄下來的,埋妖狐尾巴的地方?”陳淩嶽探頭,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隻覺得圖案眼熟得很,好像在哪裏見過,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若是狐塚的位置,我還會告訴你這昏君嗎?”叫他知道了,還不集齊有力人士,把那蘇妲己營救出來。

這句話刺耳,陳淩嶽聽在耳裏,又不好過多反駁,吃了個啞巴虧。

“你知道兵主嗎?”話鋒一轉,提了個陌生的名詞,見對方搖頭,姒乙才不疾不徐地往下說:“兵主原來是人,乃蚩尤帳下一員勇將,天生神力,死後化為兵器,為蚩尤所用。”

“那家夥的武器不是蚩尤刀嗎?”電視裏不常說,軒轅劍,蚩尤刀……

“這麼大的人還相信電視劇,你不知道那都是胡編亂造的?”一句話堵得陳淩嶽啞口無言,直愣愣地看著他。

姒乙也不懼,拉了把椅子坐下,慢悠悠地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誅殺妖狐,首先得培養出能殺死她的人,最佳人選自然是你和霍少。但你們還是凡體,須經一番磨難才能脫胎換骨。這從人到神可不是三天兩天就能做到的,其中的艱苦不消說,還需要造化,僅憑努力難於成事。”

“你是說,我能殺死九尾狐?”他站定,並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但屍屍說隻有你能殺死她。”

“三千年前也許可以,但我現在是凡人。”他交疊雙腿,手放在膝蓋上,坐姿很儒雅,像個文人:“我知道你心裏不願意,換成誰也不想卷進這些麻煩事。不過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任何人也替代不了你。況且,這也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你的親人。”

“叫我去殺妖狐,那你呢?”他不傻,當然看得出這個人對屍屍的感情,他看屍屍的眼神如此深情,早已透露了一切。

“當炮灰這種事,你留著慢慢做吧。”說完,抬腿就走。如果他死了,就便宜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小白臉了,他才不幹!

“我的任務,就是為你和霍少尋找合適的兵器。”姒乙起身,攔住他的去路:“你力大無窮,凡鐵所鑄的武器對你來說根本沒用,隻要拿到兵主,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

“兵主在哪?”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還不是叫他去打頭陣,送死!

“這地圖標明的地點就是兵主所藏之處,但已毀,隻有你體內的紂王知曉具體位置,帶你來這,自然是為了完整的地圖。”姒乙猛地抓住他胳膊,目光變得冰冷:“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乘人之危的事情我不做。”

他說完,一掌擊中陳淩嶽的胸腔,嘴裏念念有詞,是現代人聽不懂的咒語。熱流很快從胸口轉向全身,有什麼強大的力量正在掙脫束縛,似乎想穿破皮肉,逃之夭夭。他說不出話,甚至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姒乙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他昏迷前的最後記憶。

這可惡的嘴臉,仿佛正在向他叫囂:你死了,屍屍就是我的了!

“我草,好痛!”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淩嶽才從昏迷中漸漸轉醒,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隻蓋了一件外套,全身都在痛。

“醒了?”屍屍盤腿坐在一邊,是本座狀態。

“這是哪?”他們呆在一個兩頭開頭的通道裏,昏黃的燈光閃閃爍爍,應該是個橋洞。遠處還有汽車的轟鳴,這不是在姒乙的空間裏,他習慣性地摸出手機,淩晨一點:“我腦子有點暈,你什麼時候變回來的,沒到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