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離修為提升至後天極致,遁術自然也有不小的精進,雖不能如先天高手那般日行千裏,遁行不輟卻也已不成問題,三五百裏已非難事。天高任鳥飛,獨孤離收起火遁,轉為禦風而行,整個人憑空而立,發絲飛揚,初次靠自己的能力飛翔天空,看著腳下延綿山林,心中痛快至極,難於言表,一聲長嘯,驚起下方一群鳥兒,振翅撲飛。
“小兄弟好興致,姐姐陪你一起玩如何?”聲音柔和,如春風襲人,明媚舒適。隨著聲音,空中一朵白色雲團隨風飄散,露出其中三人,後方兩人全身銀甲,高大威猛,手握長戟,一動不動,若非頭盔下露出的生人麵孔,跟兵俑幾無二致。
說話的是銀甲大漢前的那個女子,獨孤離側目望去,正迎上她那雙秋水妖瞳,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瞳?獨孤離隻覺得天地無色,就此淪陷。不單是他,他身後的小姑娘以及後來趕上的司馬少年,此刻也是雙眼無神,那眼瞳的主人誘人小口微微一笑,白玉般的手指對著他們一勾,說不出的豔麗。三人如失魂魄,腳下遁光催動,便要向其靠近。
“嗯?”
“哼!”
“啊?!”
三個字,三種語氣,三種態度。三人竟然幾乎同時清醒過來。小龍靈的不解,獨孤離的不悅,司馬少年的訝異。女子自是奉命來擒三人的妖盟走聖堂左使蘇知秋,她身後的是跟此次跟隨她一塊而來的銀甲護法。
“咦?!”這聲卻是蘇知秋發出的,三人眼看就要被擒,心中還暗歎堂主過慮,川甲無能。不想現下三人俱都脫離她引以為傲的魅惑之術。不過以她眼力,倒也看出個大概,除了這自己也看不透的小姑娘是靠自己能力脫身而出外,眼前兩男子俱都是借助了法寶之力。隻是,天下此類法寶極少,且區區兩個修為最高不過元嬰初成的修者使用便可破去自己五階之境行使的妖狐一族傳承秘術,端是不凡。
事情有變,卻還在掌握之中,蘇知秋不由興趣大增。可是,有興趣的不隻有她。率先發難的卻是獨孤離。
先前被算計在先,獨孤離心中本就不悅,再者,自己功力大增,還未試驗過,雖說修為與眼前女子相差不以道理計,但是,修為高自然是王道,卻非獨木道,法寶,功法,缺一不可,古來越級挑戰大勝的例子多不勝數。獨孤離,法寶有佛珠,能靜人心神,剛才便是借其脫離女子媚術;乾玉清光戒,主防,金丹境的穿山甲妖在他隻是化元小成修為的情況下偷襲也未得逞。功法,獨家五行遁術,速度快,有影無形,攻之無效。
既然自保應是無虞,修為大增時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感覺一拾掇,獨孤離開始了踏足修行界後的第一戰。五行火衍風,獨孤離用的便是風遁。雖從未精煉過,可正如能跑便能走一般,火遁精通,一切水到渠成。蘇知秋明顯也是為獨孤離舉動搞得一呆,思考間,一把丈長的火紅巨刀已當頭劈下。
“竟然是一個愣頭青!”蘇知秋微微訝異,又暗感些好笑,信手一揮,也沒盡功,恰到好處,隻想把它震退,畢竟自己來時堂主交待“能降則降”,雖然第一目標非是他,可他畢竟是與她一道的不是?未道出來此目的關係搞得就太僵便是自己不尊上諭,她自不願吃這個虧。
隻是,預料中的男子飛身後退沒有出現,大力湧去之時,獨孤離身體猛然化為一陣清風,略過大力身形再聚,巨刀一往無前。蘇知秋隨之展顏一笑,毫不驚慌,柔荑白皙,似緩實疾,玉指纖纖,竟然正接巨刀。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大刀快速縮小,被蘇知秋雙指夾住,紋絲不動,獨孤離本欲鬆手後退,刀柄上卻不知何時多出一股黏力,使他進退不得。
蘇知秋淺笑吟吟,也無得色,夾著刀身的手腕部位驀然浮現一隻雕花藍晶手鐲,散發出一個藍瑩瑩的光圈,沿著刀身行走一把將獨孤離套住,天生水克火,本是至理,而且這小子修為極低,就不要談什麼反克之類的了。隻是今天意外夠多,多添一件也是無妨。被箍住的獨孤離對著蘇知秋突然一笑,故技重施,身形漸漸虛化。女子也笑,我的玄水環又豈是凡物。
獨孤離笑容消失,因為他人消失了;蘇知秋笑容消失,也是因為他人消失了。水遁,獨孤離順利脫困。
“好!”司馬致遠一聲大讚。
蘇知秋脾氣極好,事出異常,心中雖有驚訝,卻也不惱,隻是窈窕身形突然暴起,右手魔術般地取出一物,小孩巴掌大小,形似古時王公子弟配身的香囊,一麵繡山嶽,一麵繡湖河。香囊飛起,發出淡淡銀光,接口處兩根纏結的紅色絲帶如被一隻無形之手操控,結自解,一股巨大吸力頓時將獨孤離吸起。獨孤離心中暗道不妙,身形一晃,還未來得及施展遁術,一股大力吸來,身不由己,嗖地一聲就被收入囊中。蘇知秋正要將香囊收起,囊中卻噴出一道金光,獨孤殤靠著金盾又從中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