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青鸞脫劫·獨孤承情(1 / 3)

話說南方魔教山門被踢,書房被劫,一片雞飛狗跳地正派人知會戰魔道求援捉拿,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兩人正優哉遊哉,說說笑笑的行走於山水秀色之間,渾然不顧隨時可能從天而降的追兵。

說要五方魔教真是命犯太歲,北、東、南三教十數日之人接連遭劫,二人嚐到了其中好處,尤其從南方魔教獲得的一本《玄武全典》手稿真跡殘篇讓他們大是興奮,正食髓知味,思量著是否將剩下兩方魔教也一起光臨一遍,湊足五方之數。按照司馬致遠的想法,海外西方魔教為散盟傳功長老一脈,功法典籍當最是厚多,獨孤離比他對海外了解許多,知道不然,西方魔教正因為是散盟傳功長老一脈,當初被兩大魔道榨取的最為厲害,此時實力乃是五教之中最弱,再者他才至陸上,並不願就回轉了去,是以他更傾向於前往中方魔教,至於再回並未遭受失物之痛的北方魔教,獨孤離想也沒想。

他這般一說,本擬司馬致遠要不情不願的,誰知這位道門弟子一口就中,答應的幹脆爽快,另他大是訝異。對方卻是言笑自若,一副完全以他為主的模樣。

二人有了目標,卻仍且走且停,一路上遊山玩水,好不逍遙自在。這一日,二人正各自聊著自己的一些親曆事件或傳聞異趣,有說有笑間,藏於他袖中的斑蟬突地發出一聲嘶鳴,獨孤離心頭一動,與司馬致遠同時止了腳步。

片刻之後,一片青色的雲朵從遠方疾飛而來,幾道色彩各異的遁光正繞動流轉。以二人眼力自然看得出青雲的處境不妙,否則以其天賦禦風神通、鳳凰後裔天地之間想要跟得上遁行之術的寥寥可數。

似乎感覺到了獨孤離與司馬致遠的氣息,青雲中傳出一聲唳鳴,把轉方向朝二人俯衝而來。

司馬致遠輕笑一聲:“這壞鳥這時候想起我的好來了。”

撲麵而來的銳風將地麵上豐茂的草叢壓得緊伏在地上,肉眼已隱約可見青雲之中那個巨大的青色身影,幾個人影繞著它轉動間留下一串串殘影,司馬致遠眉頭一軒,右手猛地一張,一張巨大的八陣清光圖籙猛然擋於身前,青鳥一頭紮入其中,黑白二色的陰陽之氣轉動,將它身周的風雲遁光統統濾去。

青鸞巨大的身形穿越過來,那幾道遁光卻被擋在另外一頭,恢複成人身,除了司馬致遠已經見過的戰無咎與莫六足外,還有一位青衫老者。除去莫六足是五階小成境界,戰無咎與青衫老者一般身負磅礴之氣、眉心魔紋湛然,已是五階大成圓滿的高手,隻是怒視二人,風雲似乎都有些變了樣子。

司馬致遠不顧青鸞馬後炮的親熱,神色也凝重下來,傳音道:“獨孤兄,你攻我防,找著機會往東邊行去,若是途中分散,據此一千兩百裏就是太和山,你我在那裏會合。”他心中也有數,以他與獨孤離都是五階初成修為,正麵敵對,要贏過一位五階大成高手不是問題,若是再加上一位五階小成境界高手便最多持平,絕無神算,這已是極為難得,二人都是難得的青年高手,修為手段較之同階之輩堪稱翹楚。可若再對上一位五階圓滿高手,便隻能預作打算,伺機奔逃了。不久前他在東方魔教遭遇星宿老魔確實是經曆了生命之險的,若非仗著神通變化與百變急智,便是茅山祖師也不及出手。

卻見獨孤離一臉苦笑,道:“司馬兄……”

司馬致遠有些疑惑,但他心知獨孤離絕非束手待斃之輩,更知他身懷防禦至寶仙器,與自己一般,若非青鸞累贅,絕對自保無虞的。心頭微動,當下壓住作勢欲發的八陣圖籙,靜待下文。

獨孤離感激地看了他一樣,對戰無咎幾人拱手道:“三位……”

許六足身上還帶著血,衣衫淩亂,看情形竟是從被司馬致遠壞事便一直追蹤青鸞未輟,這麼算來已有七八日工夫了。他未完成教主令諭,心頭正是焦躁,眼下對兩個小輩竟然還敢充大梁,施施然模樣,頓時狂怒,身形猛竄出,漫天身影之中,一柄血光匕首幽靈般刺向獨孤離靈台。

獨孤離感受到麵龐細小勁風,身形一晃,莫老六自認必殺的一擊便落了空。當是時,遠處又有十數道遁光飛速奔來,戰無咎猛地喝道:“三娘,你們怎麼也來了?”

一個陰柔的聲音答道:“我們不來,靠你們還不知要多久才能回宮複命呢。”

馬上又有一個女子接口:“戰老大,別聽娘娘腔的,我們來此另有公幹,不過,目標……”那些人圍攏過來,當先一男一女,男的氣質陰柔,女的倒是長得靚麗,一襲緊身的無袖碎花旗袍將玲瓏的身材突顯的凹凸有致,裸露在外的手臂與走動間擺下若隱若現的雪白耀人眼目,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領口幾個扣子未係,露出一塊豐腴的胸肌,成熟的風情似乎由骨子裏發散出來。

女子指了指獨孤離與司馬致遠,意思目標也是他們,“路上碰到你的屬下,便一塊趕來了,倒是挺巧。”此女扈三娘。

她身旁的陰柔男子名叫烈碧光,與扈三娘一樣也是戰魔道六大戰將之一,二人是接了南方魔教通報,懸賞的東方不敗出現,領人前任緝拿的。他目光不看獨孤離與司馬致遠,在戰無咎幾人身上轉了下,最後落在莫六足身上,似笑非笑地道:“五個啊,什麼時候我們戰魔六將變得如此不值錢了。”

許六足自認十拿九穩的一擊落空,正詫異,聞言化作一股羞惱,“娘娘腔,你給老子閉嘴,納命來……”後麵一句是向獨孤離說的,他仗以成名的羅圈無雙步伐已然展開。

獨孤離皺了皺眉頭,身形接連虛化複合數次,見莫六足越來越瘋狂的攻擊,漫天都是冰冷刁鑽的銳經,聽得許老六一聲怒吼,無數道遊絲般的寒光絞纏過來,竟是類似劍氣遊絲的手段,終於不再一味躲避,按住要出手的斑蟬,身形一轉,化作無數的靈氣從遊絲的縫隙中流淌出去,再聚合身形,哪知魔六足瘋了般又緊隨而至,心中不無惱意。展開身法,張指發出一聲叮鈴鈴的清鳴,墨晶靈劍出匣,聽得一聲叮當,靈劍與匕首交擊。

二人在人間都是身法高絕之輩,一個動了殺念不死不休,一個心頭生怒手段不凡,這一鬥,身形騰挪,劍、匕破空,眾人連眨眼都來不及,二人以換了十幾個位置,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不認人形,隻見空中越來越多的遊絲,有劍氣而化,也有匕首魔氣所化。

戰無咎心中暗震,許老六身法之快捷,汲血匕之刁鑽在戰魔六將中排名第一,便是他也不能完全捉磨,他眼下能壓他一籌主要靠的乃是五階圓滿境界的修為,若是二人以同等修為爭鬥,除了以守製動,他也別無他法。這個實力在他眼裏並不算多麼了得的青年能跟上許老六的身法已叫他吃驚,看青年神情沉著,出手如電章法不亂,劍術不凡,氣度沉穩,竟似還有餘力。他心中剛生出“江山人迭代,新人替舊人”之感,隨即就被殺意取代,這等人物,既然為敵,當是越快鏟除越好,不給其成長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