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溯覺得頭疼的同時也開始懷疑老板的身份,敢這麼做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沒長腦子的,另一種是做事不需要腦子,有麵子就夠了。老板屬於哪種?葉溯越看越像第一種,不由悲從中來,差點難過得不能自已。

兩個人在大酒店門口蹲了一下午,要不是這裏的保安素質好可能真的要轟人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吃個飯居然吃到現在!”老板憤憤不平地咒罵。

葉溯一臉麻木:“再不回去我們隻能在這過夜了,哦,對了,我帶的錢都不夠我在這酒店住一晚。”

“出息!”老板罵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唉,那老不死的終於肯回來了!”

黑色轎車在暮色裏顯得更加莊重,李弘厚下了車,看到老板和葉溯攔路,微微皺著眉。

葉溯心一跳,學化學的沒有不對李弘厚敬佩的,此刻真的看到他,仿佛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迫力,讓葉溯不自禁屏住了呼吸,一時間沒拉住老板......

“你這個老不死的,居然害我在這裏等了一下午!”

李弘厚身後的兩位體格健碩的保鏢立即一把拉開老板,冷冰冰地看著他。

“有多遠趕多遠。”李弘厚說,又看向葉溯,“這位小朋友還挺不錯,陪我一起喝杯茶吧。”

李弘厚笑得挺慈祥,沒有絲毫孤傲桀睨。葉溯腦子裏一陣陣散光,模模糊糊的不知說什麼好。

“李弘厚你這個王八蛋!”老板被保鏢拖著,聲音越來越遠。

李弘厚不在意一笑,對葉溯說:“走吧。”

葉溯惶恐地退後一步,畢恭畢敬地跟在李弘厚身後。至於老板......葉溯雖然思緒一片混亂,但也看得出來老板和李教授應該認識,否則行蹤保密的李弘厚下榻地址怎麼會被老板知道。尤其是這兩人奇怪的見麵氛圍,不像是陌生人,反倒是像無比熟撚、開得起玩笑的忘年之交。

直到坐在華麗隱蔽的茶廳包間,手上握了一杯溫熱的茶水,葉溯才恍然回神。

連忙站起來,葉溯壓抑住激動,朝李弘厚鞠了個躬:“李教授。”

李弘厚輕輕按手,示意他坐下:“沒必要拘謹,我聽卓信說起過你,很不錯。”

卓信是老板的名字,這還是葉溯第一次知道他的全名。

葉溯暗自感歎老板真是深藏不露,連李弘厚也是說認識就認識。

“他給我看了一些你研究項目的資料。”李弘厚又說。

葉溯一愣,又忍不住站了起來:“懇請李教授指點。”

李弘厚溫和一笑,眉頭皺紋仿佛添了一層玄奧的道理:“不說卓信,就是看在你的天賦上我也不可能無視。”

這句話讓葉溯的心砰砰直跳。

“知道最近很受矚目的國際新星化學物理思維大賽嗎?”

葉溯點頭,有些難言的苦澀:“我的項目在參加本校預選時,落選了。”

李弘厚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深邃的眼裏卻是些微的無奈,任何地方都免不了肮髒的交易,即使是科學。

但好在人類一直在跟這種劣根性做鬥爭,爭取公平。

“我這次回國正是因為這件事。”李弘厚的話讓葉溯僵直了背,心跳得猶如萬馬掠陣。

“大賽除了給予各國相應的參賽名額,也給了我們一些權力,讓我們這些行將就木的老家夥到處走走看看,發現一些好苗子。我此次回國正是為了這件事,我覺得你很不錯。”

重重握了一下拳,葉溯壓下心中翻滾的驚濤駭浪,李弘厚一連說了他三次不錯,這評價從諾貝爾化學獎的得主口中說出來比任何獎項的分量都要重上千斤,他有預感,他所憤怒的厭惡的潛規則在這位偉大的學者麵前將會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