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劃放鬆。”
韓業皺起了眉,語氣帶上了一些無可奈何的沉重:“他和星卦有關。”
莫卡蹭得一聲站了起來,眼睛冒火:“如果你早這麼說,我對他的訓練計劃會更嚴酷!”
“韓業。”莫卡怒極反笑,“你掌管了十多年執行司,殺了多少人,看了多少人在你麵前死亡,心腸怎麼還能軟得下來?犧牲了大半個明院才換回一個星卦,現在我隻是讓葉溯受一些對自己有益無害的苦頭,過分嗎?”
“他和我們不一樣,他沒有選擇的權利。”韓業輕輕搖頭,“我們是自願選擇了這條路,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可他是被我強行帶過來的,他的命運被我強製地拉入水深火熱中,這是我的錯。我不能眼睜睜看他承受不願意承受的痛苦,我無法讓他解脫,但假如能緩解一點,我會盡力去做。”
“沒有選擇?”莫卡嗤笑一聲,“誰又有選擇?我們嗎?我們也沒有選擇!你出生在韓家有選擇嗎?我們身為人族有選擇嗎?薩倫族有選擇嗎?光族有選擇嗎?大嶽族有選擇嗎?我告訴你韓業,我們在宇宙誕生的那一刻就沒了選擇!你隻能拚命!隻能和蟲族搏鬥,至死方休!”
莫卡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我知道。”韓業閉上眼,“但葉溯需要時間,他隻是一個流民,長到十八歲,純粹得就跟白紙一樣,重力壓榨對他來說,還太可怕。”
“有什麼比蟲族還可怕嗎?”莫卡大聲反問,忽然情緒激動地將自己的衣領扯開,露出裏麵傷痕累累的胸膛,他狠狠拍了下胸口,發出來的竟然是刺耳的冷硬的金屬撞擊聲,“十二年前我被蟲族啃掉了半個身體,就連心髒也被啃了一半,人造血肉組織的心髒都負載不起我的血液供輸,隻能用特級金屬支撐,我的身體裏就相當於安了一個水泵,每一次心跳都在疼,每分鍾我要疼上七十多次,我硬是忍著這份痛苟延殘喘了十二年,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能讓自己再發揮一點餘熱,哪怕再培養出一個人來,至少人族也會強上一分。星卦的秘密好不容易被你勘破,這是天佑我人族,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這次機會被浪費嗎?萬族大比就在五年後,到時候人族在蟲災來臨時能得到多少資源和援助,就看你了,韓業。”
無數沉重的包袱壓在韓業身上,讓他猶如鋼鐵鑄造般的嘴角也微微下垂,他點了點頭。
“明院在你的領導下逐漸恢複元氣。”莫卡看著韓業,眼底是濃濃的讚賞,“你是一個好的領導者,領導者最沒有資格意氣用事。”
莫卡說完,整理了一下葉溯的重力室情況分析表,“今天是他第一次感受重力改變,那就到這裏了,明天的訓練時間將會延長。”
韓業在莫卡離開後,略顯疲憊地靠在沙發上,眼睛看著葉溯休息的房間,陷入沉思。
當韓業察覺葉溯一個人離開時是晚十二點。葉溯的睡眠很沉,一般睡著之後不到第二天是不會醒來的,但他晚十二點醒來,說明他是有準備的。
韓業睜開眼睛,輕輕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葉溯這是逃跑了。他拿出光腦,調到跟蹤界麵,很快光腦上顯示出了葉溯周圍的景象,在西都星喧鬧繁華的大街,而葉溯正在向路人詢問港口的方向,他要離開西都星。
韓業穿好衣服,立即追了出去,在距離港口隻有一小段路程的大街上找到了迷路的葉溯。
葉溯陡然看到韓業,嚇得退後一步,然而他的神情卻是堅決的:“我要離開這裏。”
想了想,葉溯將韓業曾經送給他的光腦又還給韓業,“明院我不想進去了,考核我也不參加了,如果你擔心我會泄露你的身份,隨便你用什麼辦法,就算一直囚/禁我,我也不會恨你,別讓我再進行那種訓練就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