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欺瞞研究者犯了更大的錯誤,但他們肯豁出去不要臉啊。

不知道葉溯和李弘厚他們有沒有聽出肖承話裏的無奈,反正氣氛稍稍冷了下來。

實驗室裏的一切都在利奧波德和班尼迪克的注視下。

利奧波德有些冷的笑了下:“他們把肖承當做最後的稻草,那我就把這根稻草給他們好了,看看一根草是否救得起他們?認清了形勢,也就隻能上我的船了。”

他們早就認清了形勢,比利奧波德看得還要透。

在班尼迪克送晚餐時,李弘厚忽然和他說道:“你知道希特勒嗎?”

聽到這個名字,班尼迪克嘴角抽了抽,不善地盯著李弘厚。

李弘厚視若無睹地說:“在希特勒還未發動二戰之前,曾鋃鐺入獄,在獄中寫下《我的奮鬥》一書,書裏有個概念叫做‘生存空間’,指的是因為失去空間而難以生存的危機心理。那時候社會處於轉型期,希特勒深刻地感覺到了這種生存空間的危機,他的說法得到了很多人的擁躉,這也正是納粹主義暴行的起始,他選擇了侵占別人的空間來緩解自己的危機。”

班尼迪克好像沒聽到李弘厚話裏蘊含的意思,淡淡說:“不知道李教授對曆史還有研究。”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李弘厚沉重地說道,“我們站在現在完全可以指責納粹的罪責,你不覺得你們現在和希特勒一樣已經陷入偏執了嗎?你們因為地球的衰變而感到危機,這是人之常情,我們同樣在為地球擔憂著。但是,解決危機的方式除了侵占還有自身的優化。希特勒選擇了侵占,並為之做出大量不可饒恕的罪行。而當你們對我們諸多人隱瞞事實真相並且用強硬手段讓我們配合你們的計劃時,你們已經偏離了原始的初衷,走上了希特勒的道路。你大可以看看,曆史對於希特勒究竟是怎樣的態度,那也是未來百年千年後的曆史看你們的態度!”

班尼迪克的神色一下子冷下來,冷硬地說:“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有何不同?”李弘厚咄咄追問,“如果說有不同,那隻能是在你們欺騙我們之前,你們懷揣著為人類為地球的善心,當你們因此犯下罪惡時,就再沒了不同。難保你們不會再做下其他罪大惡極的行為!”

班尼迪克冷笑一聲:“我們問心無愧,我們所做的自然會在百年後由後人給我們評判,你不如想想後人是會感謝我們給他們的生存帶來了一條新的活路還是會指責我們?”

班尼迪克走到門口,又說了一句:“希特勒是因為輸了,曆史才給他輕蔑的態度,而我們不會。對了,你們中國人引以為傲的元朝疆土,也是成吉思汗侵占過來的。”

轟隆一聲,門被重重地關上,回音悶聲響著,像燥熱的午後一陣悶雷,讓人喘不過氣。

李弘厚自嘲一笑:“想用言語說服他們,簡直是癡心妄想。”

吉本拓也安慰地拍了下他的肩,眼神幽深。對於他而言,曾做過侵略者的祖國也深受野心的反噬傷害,人心的*,隻是一簇小小的火苗,但一旦被鼓吹被美化,勢必燎原,能燒了沃土,也能燒了自己。

被統治的人在戰爭中所遭受的厄難最多,可也是最人微言輕的。

唯有一聲歎息。

在又度日如年地熬過了一個白天,他們都不約而同選擇了睡覺,睡了,醒著胡思亂想的時間也就少了。

班尼迪克提供的棉被應該是某種動物的皮毛,很暖和,即使睡在地上也能感覺到柔軟溫暖。

葉溯蓋上被子,又好奇地拉了下來,伸出手在空氣中感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