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就去做吧。”
“韓業。”方敢喊道,“讓我去吧。”
韓業斜睨他一眼:“你要去哪?”
“別跟我裝蒜。”方敢罵道,“讓我帶兵引誘母蟲,你留在人族,雖然不想承認,但你的確比我厲害一點點,你留下,對人族更好一些。”
“既然如此。”韓業笑了笑,“那麼艱巨的任務,隻能由我去完成了。你,我可不放心。”
他大踏步離開,不讓方敢再說下去。其他人這時候才知道,韓業並不隻是讓他們去送死,他會先行一步,無論計劃成不成功,充當母蟲誘餌的韓業活下去的機會極其渺茫。
韓業會死在七人麵前,算是完成他當初的承諾。
小七的哭聲戛然而止,隨即,更大聲地痛哭。
一間略顯昏暗的房間,黃昏時的餘暉透過窗戶懶散地落在地板上。這是韓業和葉溯一起生活了六年的屋子,但兩人在裏麵共處的日子加起來也少得可憐。很多個夜晚,通常隻是葉溯沉沉睡去,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韓業要麼是徹夜未歸,要麼就是隻回來幾個小時,又早早地走了。
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兩道修長的影子一路鋪到床沿。
韓業脫了外套,換了鞋,表現得就像一個才下班的普通人。
葉溯默不作聲地走到床邊坐下。
“喝水嗎?”韓業問。
葉溯搖頭。
韓業自己倒了杯熱水放在桌上等它涼,接著去房間的角角落落裏收拾著什麼,一刻也不肯停下來。
葉溯的視線也隨之移動,跟他一起將這間小小的房子看了個遍。
當韓業再次回到桌前,拿起那杯水時,和葉溯的視線打了個照麵。他的手顫動了下,滿滿的水差點溢了出來。
他再也無法強裝鎮定。
葉溯難過地喘著氣,窗外的餘暉越來越偏,繞過葉溯的臉頰,又繞到他的身後,再也不見了。這裏的白天總是很短暫,而足夠長的夜晚卻又不能讓人安心入睡。
兩人一坐一站,迎來了夜的幕,成了孤單單的剪影。
韓業緩步靠近,坐在葉溯的身邊,雙手按住葉溯的肩膀,“到時候,盡量找機會活下去好嗎?”
葉溯淚流滿麵,“那你呢?”
過了很久,直到夜色完全充盈了這裏的空間,韓業才說:“我累了,讓我休息吧。”
“不......”葉溯一把抱住韓業,做著徒勞無功的哀求。
韓業回抱葉溯,親吻他的臉,抹去他的眼淚,唯獨不回應。
除了死亡,他似乎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或許是因為他不願再一次次將葉溯送上戰場,承受著越來越不能釋懷的痛苦;或許是他對宇宙現狀感到無可奈何,曾經的雄心壯誌被磨滅了幹淨;或許是因為引誘母蟲實在太艱難,韓業也無法保證自己能成功,隻好用死亡來作為他曾為此竭盡全力的證明......
總而言之,他累了。
葉溯那麼懂他,所以特別的傷心。
他的哭聲被韓業的嘴唇堵住,兩人的眼淚混合在一起,更加的苦。夜沉沉地沉沉在降,他們攫取著對方能給予的最後溫暖,親密無間地擁抱親吻,扯去兩人之間所有的阻礙,瘋狂而又溫柔地在一方小小的空間裏,深愛。
他們坦誠相對,肌膚相親,並將渾然難分。
兩個月的籌謀時間在等待的那群人眼裏,比流星還快,一回首,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
韓業先行一步,其他七人和執行司以及一些人族軍隊跟著萬族大部隊一起前往埋伏地點。離開的星艦愁雲慘淡,穿越了大半個萬族區域,不同的風土人情一一展現,隻是那些地方,都無一例外地空洞而死氣沉沉,曾經的繁榮能否再回來,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