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段(1 / 2)

一次見麵時,我把留著邋遢長毛的劉克克錯當成了看門狗的事,一絲笑意便從嘴角逸出。我記得我自我介紹說:“我叫彌寶生,你呢?”

他回答道:“劉克克。”

名字有點像女孩子,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後來我又說:“原來是劉先生啊,很高興認識你。劉先生你喜歡吃什麼?你別看我是個男人,我的廚藝不錯的,隻要你說出來我都會做的。”

他一臉不耐煩地回我:“隨便。”

他待人這麼冷淡,真叫我失望,可我沒放棄,我繼續說:“我平時比較喜歡看書、種花,偶爾旅遊,不知道劉先生你有什麼愛好呢?”

“沒愛好。”

什麼叫沒愛好,連狗都有愛好,喜歡□,人怎麼可能沒愛好呢?我當時就想啊,這人不但模樣怪,性格也挺爛的。我想盡快修繕老屋,出於禮貌,我征詢了他的意見。“我呢明天就打算找工程隊來維修老屋,不知道劉先生覺得方不方便?”

“方便。”

“我們倆以後也算是同屋啦,彼此多了解可以有個照應嘛。啊!劉先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交朋友?”

“不喜歡。”

竟然會有人說不喜歡交朋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怎麼不移民去月球呢。那裏清淨,沒人。想到這裏,我自嘲地笑了一下。劉克克雖然有諸多缺點,但有一點很好,從不會裝模作樣,做人做事都很率真。

老屋裏空蕩蕩的,沒有人。一樓大廳的櫃子上,顯眼的擺著那隻價值不菲的瓷貓,下麵壓著劉克克給我的紙條。字跡依然醜陋,語法照舊混亂。大意是說他和BB彈覺得沒臉見我,所以走了,以後也不會回來了。瓷貓、金幣和老屋作為對我的補償都送給我了,任憑我處置。紙條的最後,劉克克對我寫道:寶生,謝謝!

好吧,我天生就是那種會被派發好人牌的那種人,人們總喜歡對我說“謝謝”。馨兒這樣,劉克克也是。我本來還以為這次換了個男人,待遇也許會不同呢。既然人生是踏上了就回不了頭的路,愛情是扔出了就收不回的賭注。我願賭服輸。

我伸手摸了摸那隻笑得十分吊詭的瓷貓,安慰自己說:“彌寶生,你發達了!五千四百萬,你中了頭獎啊!這麼多錢,數錢數到手抽筋。你以後想要什麼沒有?別墅跑車美女,樣樣不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發了…你…發……”眼淚無聲地落下。我本來向自己保證過,男人要有男人的腔調,這次絕不哭,可是我的淚腺天生就是比別人發達一點。

這時,身後傳來歎氣聲,有人從後麵環抱住了我。不必回頭,熟悉的清涼油味道已足夠說明問題了。靜靜的,溫暖就由擁抱的肌膚傳送給了我。我不敢回頭去看,偷偷擦幹了眼淚,問道:“你不是跟BB彈走了嗎?你什麼意思?”

劉克克回答說:“我沒有離開過半步,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那這紙條是怎麼回事?”

“那天你一生氣,掉頭就走,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也生氣了,故意這麼寫,想嚇唬嚇唬你。其實BB彈隻是來跟我們打聲招呼的,後來他就回去了。我氣你不信任我,把我拱手讓給別人,所以一直不給你打電話。賭氣了三天,實在是憋不下去了,本來打算去道奇家把你抓回來的。剛要出門,正好看見你的老甲殼蟲進了老屋。我就偷偷躲起來了。”

原來如此,我整個人立時就滿血滿點複活了。又問:“你跟BB彈怎麼說的?”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都說那是過去的事情了,你還婆婆媽媽的問。我就這麼讓你沒有安全感?”

安全感?我捫心自問了一下。要說缺乏安全感,劉克克可能比我更甚。畢竟他是個徹頭徹尾的GAY,而我隻是“誤入歧途”,隨時都有可能拋棄他,和別人生兒育女去了。更何況安全感是自己給自己的,不是別人能施舍給你的。

想到這裏,我轉身說:“你也太損了吧。我隻是想給你一次自由選擇的機會。有你這麼報複人的嗎?姓劉的,我跟你說。下一回我要是再離家出走,你必須立刻給我追,然後跪下來求我回家。我不原諒,你就給我一直求一直跪。你要是再敢跟我玩冷處理,我就…就……”下麵的話全都淹沒在一陣唇齒相依的糾纏中了。男人嘛,比女人少了八分之一的DNA,屬於進化不完全的生物,一感動就容易衝動。兩個人扭著扭著,就倒在大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