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響起一陣摸索羽毛筆和羊皮紙的沙沙聲。在一片嘈雜聲中斯內普說:“韋斯萊,由於你頂撞老師,格蘭芬多會為此被扣掉一分。”羅恩憤憤地坐下。
魔藥課繼續上下去,但格蘭芬多的學生們的處境並沒有改善。斯內普把他們分成兩人一組,指導他們混合調製一種治療疥瘡的簡單藥水。斯內普拖著他那件很長的黑鬥篷在教室裏走來走去,看他們稱幹蕁麻,粉碎蛇的毒牙。赫敏盯著桌上這些惡心的材料,根據這撒奇在心中對自己的指導,強忍著心中的嘔吐感操縱著。在這期間,斯內普特地站在赫敏的身後看了好一會兒——雖然手法很生疏,但無疑都是很完美的處理方法。赫敏也感覺到了自己背後那散發著陰冷氣息的蛇王大人,但是這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她。
斯內普在看了一會兒就向前排的馬爾福走去。正當他讓大家看馬爾福蒸煮帶觸角的鼻涕蟲的方法多麼完美時,地下教室裏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綠色濃煙,傳來一陣很響的噝噝聲。納威不知怎的把西莫的火鍋燒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塊東西,鍋裏的藥水潑到了石板地上,把同學們的鞋都燒出了洞。幾秒鍾內,全班同學都站到了凳子上,鍋被打翻時,納威渾身浸透了藥水,這時他胳膊和腿上到處是紅腫的疥瘡,痛得他哇哇亂叫。“白癡!”斯內普咆哮起來,揮起魔杖將潑在地上的藥水一掃而光。
“我想你大概是沒有把鍋從火上端開就把豪豬刺放進去了,是不是!”納威抽抽搭搭地哭起來,連鼻子上都突然冒出了許多疥瘡。“把他送到上麵醫院的病房去。”斯內普對西莫厲聲說。接著他在羅恩身邊轉來轉去,他正好挨著納威操作。“韋斯萊,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不要加進豪豬刺呢?你以為他出了錯就顯出你好?格蘭芬多又因為你丟了一分。”這也太不公平了,羅恩正要開口辯解,不知誰在鍋後邊踢了他一腳。“別胡來,”那個人靠在羅恩耳邊小聲說,“聽說斯內普特別不講理。”
赫敏就如同別人無視她一樣無視了納威造成的災難,依然在那裏製作著她的魔藥。一小時後,他們順著階梯爬出地下教室。赫敏同樣跟在眾人的後麵,隻是這次有些不同,她的身邊跟了一隻名為“哈利波特”的跟屁蟲,以及一直叫做德拉科馬爾福的小蛇。“赫敏,今天下午你能跟我們一起去見海格嗎?”哈利拉著赫敏的衣袖在她旁邊說著,完全無視了身邊德拉科快要將他吃了的眼神。赫敏沒有理會哈利,她現在隻想去好好地休息一下,剛才那些魔藥材料將她惡心得有夠嗆的。哈利見不管怎麼叫赫敏她都不應聲,於是,他幹脆放開赫敏的衣袖,大聲地說道:“赫敏,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哦。”說完,就拉著德拉科跑開了,也沒有回頭再看看呆愣住了的赫敏。
三點差五分,哈利帶著德拉科和赫敏離開城堡穿過田野走去。海格住在禁林邊緣的一間小木屋裏,大門前有一張石弓和一雙橡膠套鞋。哈利敲門時,他們聽見屋裏傳來一陣緊張的掙紮聲和幾聲低沉的犬吠。接著傳來海格的說話聲:“往後退,牙牙,往後退。”海格把門開了一道縫,露出他滿是胡須的大臉。“等一等。”他說,“往後退,牙牙。”海格把他們讓了進去,一邊拚命抓住一隻龐大的黑色獵犬的項圈。小木屋隻有一個房間。天花板上掛著火腿、野雞,火盆裏用銅壺燒著開水,牆角裏放著一張大床,床上是用碎布拚接的被褥。“不要客氣。”海格說著,把牙牙放掉了。
德拉科臉上厭惡地表情還沒有來得及消失,就被牙牙撲倒在地拚命地舔著他的耳朵。像海格一樣,牙牙顯然也不像他的外表那樣凶猛。“這是德拉科。”哈利對海格說。海格正忙著把開水倒進一隻大茶壺裏,一邊把岩皮餅往餐盤裏放。“嘿,該死的,快把這隻狗拉開!”德拉科在牙牙的嘴下拚命地掙紮著,看著哈利眼中的幸災樂禍,氣得眼裏都快噴出火來。突然,牙牙似乎被施了石化咒一般僵了起來,而德拉科此刻也終於有機會擦擦自己拿沾滿口水的臉,但他很快就發現了異狀。德拉科抬眼,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赫敏——剛才赫敏看到海格的小屋後糾結了一會兒——現在她在剛進來。赫敏也沒有注意到被她嚇到的牙牙,隻是一步步地靠近德拉科的方向。
“嗚。”牙牙迅速地從德拉科身上爬起來,躲到了海格的身後,尾巴也耷拉了下來,全身不停地顫唞著——應該可以說是野性的直覺吧。“怎麼了?牙牙。”海格看著躲在自己身後不停顫唞的牙牙,有些奇怪地問道。接著,他順著牙牙的眼睛看去,看到了麵無表情筆直地站在那裏的赫敏。“喝。”海格也被嚇到了,他悄悄地後退了一步。哈利看著這一人一動物的反應後,嘴角微微地抽搐了幾下,才轉頭看向赫敏——唔,他承認赫敏的樣子是有些嚇人。哈利拍了拍海格的手臂,說道:“海格,她叫做赫敏。”
岩皮餅差點把他們的牙都硌掉了。哈利卻裝出很愛吃的樣子,一邊把這幾天上課的情景講給海格昕。牙牙把頭枕在哈利膝頭上,口水把他的長袍都洇濕了一大片。德拉科坐在哈利的旁邊,臉上依舊是止不住的惡心,特別是在目光接觸到哈利那被口水浸濕的長袍。聽海格管費爾奇叫“那個老飯桶”,哈利很高興,而德拉科的表情也有些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