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穿過鶴望蘭葉片的縫隙灑到地板上,十三蹲在花盆邊舔爪子,廚房的油煙機開著,孫姐炒菜時鍋鏟碰鍋壁。張取寒剛抽了一根煙,解了煙癮,全身散了勁兒地癱在熊椅裏,無所事事地看十三舔完爪子又舔背。
當廢物的感覺真好。
大門開了,孫姐從廚房跑出來。
“韓先生回來啦。”
他:“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買芒果了呀,我也買了。”
他:“哦。”
“你買這些還不大熟,得放幾天,先吃我那些吧。”
他沒說話。
“你先坐會兒,喝點水。飯一會兒就好。”孫姐回了廚房,拖鞋砸在地板上啪嗒啪嗒響。
十三伸了個懶腰,朝客廳跑去。少頃,韓冽抱著十三走過來,到陽台邊上停下,望著外麵,背朝著她,他的影子被陽光拉得很長,一直落到她腳邊。她把腳收起來縮到熊椅裏。
“明天開庭。”他低聲。
“我需要去嗎?”她問。
“律師可以代理受害人出庭。”
“我的代理律師是?”
“我。”
韓冽轉身,把一張紙並一支筆遞過來,張取寒接了看看,是一份委托書,委托律師代理受害人出庭,提出民事賠償訴求。
“簽字。”韓冽淡淡說。
張取寒眼珠轉了轉,抬頭看他:“請你很貴吧?”
“不便宜。”
她把筆橫握:“我應該請不起你。”
“欠著。”
“不怕我跑了不認賬?”她挑戰地睨他。
韓冽鬆開手,十三跳到地上。他俯身,雙手撐著熊椅的扶手,緩緩壓向她,眼鏡的鏡片反光,看不到他的眼睛。
鼻息清晰可聞。
“ 作為你的律師,我不建議你嚐試。”他的聲音毫無感情色彩,冰冷客觀。
張取寒跟他對視片刻,勾唇淺笑,拿起筆在委托書上簽了自己的名字,遞過去。韓冽得償所願帶著委托書走了,黑貓想要跟,張取寒低喝:“十三!”黑貓回頭瞅瞅,旋即轉身跳到張取寒腿上。
“乖啊。”她摸摸貓耳的腦袋,黑貓糯糯地咪一聲,臥到她腿上。
張取寒對著夕陽沉思,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她不該意氣用事跟酥棠打這個賭。
孫姐端著雞湯從廚房出來喜氣洋洋地說:“韓先生韓太太,吃飯啦。”
張取寒在韓冽家的日子過得平淡而順暢。身上的傷一日日見好,孫姐做的各種湯水把她滋補得像一顆水分瑩潤顆粒飽滿的葡萄。
孫姐依舊喊張取寒“韓太太”,張取寒並沒有糾正。孫姐是個極八卦的人,有一就想打聽二,張取寒寧願耳根清淨一點兒,讓孫姐繼續誤會下去好過追根究底她跟韓冽的關係。
那官司一審結束,施暴的小夥子被判了五年,民事賠償3萬多塊,他不服判決提出上訴,現在等二審。這些是酥棠告訴張取寒的。張取寒沒手機,韓冽家有一部座機,酥棠有這兒的號碼。
張取寒在家呆著嫌悶,問韓冽要手機,韓冽給她帶回來了大提琴和一堆古董唱片。她沒想到他還會記著。大提琴小眾而且貴重,她有好多年沒摸過,入手後頓覺親切,閑了就坐在陽台那裏調調弦,照著譜子找找感覺,兩三天後便可以演奏一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