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段(1 / 3)

身體在劇烈搏動,他隻覺得四周一片空茫,目光所及隻剩下她。

最要命的是張取寒撲到了他懷裏。他僵硬地站著門口,任憑她往他身上爬,胳膊死死箍著他的脖子,濕涼的小臉直往他胸`前鑽。

“趕走它快點兒趕走它!”她瘋了一樣地狂叫。

他努力聚焦視線,看到那隻作亂的老鼠沿著牆角一路跑來,從他的腳邊路過,鑽到臥室裏去了。

懷裏的人兒還在拚命地撲過來,浴巾掉下去,她仿佛想鑽進他身體裏躲起來。

韓冽仰起臉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管了。

契約也好,籌謀也好,律所也好,滿盤皆輸也好,粉身碎骨也好。他握住她的後頸,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張取寒正被老鼠嚇得要死,突然被韓冽親了,十分凶狠,她的舌頭被吮得生疼。

浴室特有的溼潤氣味,後麵是濕涼的瓷磚,親吻粗魯,口腔內迅速蔓延的酒精味道,還有男人急促沉重的呼吸。一切信號指引她回到二十一歲那晚。

她想到那遝丟到枕頭上的人民幣。

那些被她封禁起來的痛苦、屈辱全都湧了出來,身體裏的疼驟然炸開,她甩開他的唇用力推他的肩膀,淒厲哭喊:“不要!!”

懷裏的身子打擺子似地抖起來,瞬間汗透,韓冽的理智及時回來,低頭看張取寒。她雙眼緊閉,臉白得像紙,仿佛在經曆極大的痛苦。他腦子裏最後那點兒情[yù]飛得無影無蹤,立刻問:“你怎麼了?”

張取寒抱緊自己的身子慢慢滑坐下去,重新蜷縮成一個團,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別碰我。”

浴室的空氣窒息沉悶,隻有張取寒急促地吸氣聲。

韓冽出去了,十幾秒後他回來,將一件浴袍披到她身上。

張取寒獨自在浴室裏坐了十多分鍾才冷靜下來。

流產之後她被崔香茗救回去,看過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醫生要她學著接受自己的不完美,跟過去的自己和解,才能展開心扉擁抱未來。她學著一點點將那些不好的記憶拆碎,品味細節,消化,然後封存。

對張彌遠房香茗這對親生父母的希冀怨憤,對房香梅的又愛又恨,對念遙的疼惜抱歉,所以傷害她以及她傷害過的人,她都能做到和解。隻有跟韓冽那晚的不行。那是記憶中最痛的部分,她最後的魔障,她索性都藏起來,不去碰。

今晚的一切跟那天太像,潘多拉的魔盒打開,封存的妖魔鬼怪都跑出來,她立刻失控了。

等周遭安靜下來,理智慢慢回歸,身體平靜下來。一切宛如狂風暴雨驟停,風平浪靜。這種情況八年前她經曆過多次,醫生說是一過性應激反應。近三四年她從沒犯過。

房裏有翻動聲,張取寒抬起頭,看到的是浴室半敞的門,馮阿姨側身站在門邊,踮著腳朝某處看。

“抓到了嗎?”馮阿姨問。

“嗯。”韓冽低低一聲。

“來給我,我丟出去。”馮阿姨伸長胳膊接過來一個籠子,籠子裏裝著那隻老鼠。

張取寒倒抽一口涼氣,馮阿姨轉頭看向浴室裏麵,好心地說:“張小姐別怕,老鼠在籠子裏了,我這就丟到外麵。”

張取寒用浴袍遮住半張臉,點頭。

馮阿姨帶著老鼠離開,韓冽走過去關門。他的身影從浴室門口一閃而過,張取寒氣得直咬牙。她扶著牆站起來,套上浴袍,背過身去係帶子。

韓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好些了嗎?”

張取寒沒好氣地哼了聲。

穿好浴袍她轉身,見他已經不在門口了。頭發很濕,她用吹風機吹頭發,吹一半突然想:他不是不行嗎?怎麼又那樣?難道他在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