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幾天死了。”

穆淩聽到她的話,準備拿照片的手停頓在半空,他不可置信的喃喃問:“死了?”

“恩。”蘇思兒說,穆淩的眼睛一直沒離開蘇思兒,仿佛在分辨她話的真假,蘇思兒抿了下嘴,吐出更加殘忍的話,“死於自殺。”

穆淩終於接過照片,他目光盯著照片的一處,一眨不眨。蘇思兒從他臉上看不出有什麼,但她看到穆淩的眼圈紅了,手也在顫抖,蘇思兒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這一步走對了。

蘇思兒一直默默不語,安靜的站在穆淩身邊。

穆淩閉上眼,等情緒平複後,把照片放入大衣口袋,這才又把視線轉向蘇思兒:“你是?”

“她女兒。”蘇思兒輕聲答。

“那個人呢?”穆淩問,臉上的神情很是複雜,似乎帶著悔意和恨意。

“也死了。”好半天蘇思兒才反應過來穆淩問的是誰,她看了看天,有些黑了,他的父親正深深的沉睡吧,她又補充道,“我現在是孤兒。”

穆淩把目光往下移了移,看見了蘇思兒手中的大布包。

“跟我來。”

穆淩轉身領路,他拒絕了保安的攙扶,蘇思兒跟著後頭,穆淩拄著拐杖的身影有些顫微,似乎比剛出來時瞬間老了許多。

蘇思兒一路心不在焉的觀察著小區,都是獨立的別墅,一棟棟的相隔一定的空間,每個別墅前都有一片小花圃,一顆顆棕櫚樹和小型噴池讓半晚更清爽。

“穆先生。”偶爾有小區的人看見穆淩都會和他打招呼,也會好奇的偷偷看蘇思兒,穆淩誰都沒有理,一隻手一直插在口袋。

走到一幢臨湖而憩的別墅前,穆淩停下了,他走到門口,用拄拐杖的那隻手放到門上的掌紋識別器上,“叮”的一聲,門自動開了,穆淩自顧自的走進去,好像忘了後麵跟的有人,蘇思兒並不在意,她兩三步踏上階梯,抱著布包。

“別忘了關門。”穆淩轉身叮囑,他打開了房間的所有燈柱,房子忽然明亮。

“好的。”

房間裝修的很漂亮,非常的漂亮,色調主打黑色和米黃色,處處透露著後現代和高品質生活的概念。

“我住一樓。”穆淩坐在沙發上,有些疲憊,他指著樓梯,“二樓的房間,你可以隨便挑一間。”

“好的。”蘇思兒點點頭。

穆淩拄著拐杖緩慢站起,朝著一間房間走去,不再搭理蘇思兒。

蘇思兒覺得蘇怡的死似乎給穆淩太大太大的打擊,以致他瞬間蒼老。

“穆先生。”在穆淩的手放在門把時,蘇思兒出聲叫住他。

穆淩扭頭:“還有,什麼事?”

“穆先生,這裏還有吃的嗎。”她問的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她來找穆淩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他有她所沒有的,“我有點餓了。”

“餐廳有,右拐。”穆淩愣了下,給蘇思兒指明方向。

“謝謝,晚安。”

待穆淩走進房間,蘇思兒才快速往餐廳走,她從冰箱裏拿出了足夠的食物,她吃的很仔細,用心品嚐每一口美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每天都有飯吃,她要記住這些味道。

她始終沒問出她心中的最大疑問,穆淩和蘇怡是什麼關係?那個嬰兒又是誰?蘇思兒掌握著分寸,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都小心的拿捏著,住他人屋簷之下,要懂得自己隨時會被趕出的道理,所以她的好奇心適可而止。

飽餐一頓後,蘇思兒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心情也好了些,她開始收拾餐桌,把碟子放進水池。她看了看洗碗機,不會用,她擼起袖子,手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布條上的血跡已變成深紅色,她洗碗時盡量不讓受傷的手碰到水。蘇思兒又把餐桌擦了好幾遍,她站在一邊,看著餐廳和廚房和原來一樣,她才拿起布包離開。

蘇思兒踏上樓梯,走的很慢,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讓她覺得不自在,雖然穆淩在他自己房間,此刻這裏就她一個人,但是蘇思兒依然不敢造次,就像背後有人直勾勾的監視一樣,她小心翼翼的走每一步,生怕出了差錯。

她在二樓四處都看了看,確定了哪些房間是臥室,哪些不是,她往走廊走去,挑了間最裏麵的房間,這樣給她一種不被人打擾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