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現當初的豪言壯誌。
當向律師說出那句話時,蘇思兒才突然悟出穆淩對她的期許,他把這幢別墅留給她,隻因為他們曾經的那場對話。
那時她首次出征商戰,甚是緊張,也怕通不過穆淩對她設下的利潤達標標準。
“就算沒有通過,你現在所學,足夠到一家中小企業穩穩當當的度過一生。你已經不需要投奔任何人就能生存下去,離開這裏,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不是嗎?”
穆淩當時對於她的緊張,是這麼反問的。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這裏,也是我擁有更好地方,不想繼續在這住下去,而非被人驅逐。昂首挺胸還是灰頭土臉的離開,對別人來說或許無所謂,但對於我,這不同,是全天下最大的不同。我過不了自己那關。”
蘇思兒是如此回答。
“蘇思兒,你知道我欣賞你什麼嗎,有戰鬥力,不服輸。”
若她要離開別墅再也不住那裏,不是被人驅趕,不是被迫離去,而是要昂首挺胸,擁有更加好的地方。
……穆淩還記得,他還記得她的許諾。
他將別墅留給蘇思兒,就是要讓她不辜負他當初的期望,讓她兌現這句話,也讓她有更強大的動力繼續前進,使自己變得更美好,穆淩以這樣的方式保留著她的驕傲。
若說穆淩先前遺留的股份和附屬條件,使蘇思兒倍加感動,那麼他給她留別墅的這個做法,則真真切切觸動了她的所有淚感。
她二十歲找到穆淩求助,狼狽而疾苦,用了近四年時間,穆淩讓她學習社會上的各類生存法則,教她商界戰略。
她現在的完美蛻變,全部歸功於穆淩。
可以說是穆淩給了蘇思兒新生,蘇思兒回想這幾年來的經曆,又想到最後跟穆淩的爭執,各種感觸齊齊湧上心頭。
她一時感慨頗深,在房內靜默良久,倒忘了房內還有與她單獨相處的穆梓藍,直聽到他窸窣的穿衣聲,才發覺他還沒有離開。
“唐少爺。”這個稱呼,她叫的愈發順口。
穆梓藍一邊抬眼看她,一邊係西服袖扣,那動作不急不慢,似是跟蘇思兒一樣,也剛從自己的思索中出來。
“明天,你是不是就要正式去集團上任?”
穆梓藍因她的話而停止手中動作,細看了她一會兒,覺得她的這句問話有關心的意味,他抹了抹嘴角:“蘇思兒,你就是用這種方式將我父親拿下的嗎,用關懷策略?”他的眼睛黑涼冷淡。
這羞辱的話語突如其來,就像一盆冰水鋪頭蓋臉潑下。
毫不留情。
算她嘴賤,平白無故幹嘛去問他話。
蘇思兒頗為難堪,但也立即恢複了靜然:“請放尊重,不要辱了穆先生。”
說完她便不願在房間多待片刻,提起包走人。
可穆梓藍卻不讓她如意,仿佛從一開始遺囑的宣讀,他隱忍不發的戾氣,在此刻因她的招惹而盡數發作。
他拽住她胳膊,一把將她拉了過來,手指精準捏住她下巴,居高臨下道:“放尊重?你若是懂得尊重二字的含義,又怎會鳩占鵲巢,你說說看,到底是為的什麼,我的父親為你如此著想,遠遠淩駕於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