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風呼嘯冷冽,夾雜著連線細雨,涼風中雨滴毫不留情的敲打著窗戶,劈劈啪啪的聲音在房內格外響。
偌大的酒店式公寓內寂靜異常,房內連一盞燈柱都沒有開,漆黑嚇人。一個男人抱著肩站立在窗前,窗台上的玻璃煙灰缸內,已零零散散燃滅了四五隻煙頭,外麵雨絲連連,從高樓往下望,行人寥寥即使打著傘,衣裳也濕了大半,車輛穿梭著往家的方向趕回,這樣的雨天沒有誰願意再在外麵停留。
砰砰砰,幾聲敲門聲,緩慢而沉重。
男人叼著煙沒有動,不稍片刻,鑰匙**鎖孔打開門的聲音傳來,房門打開的瞬間,酒店走廊的明亮燈火照了進來,隨後房門被合上,雖然隻是瞬間的照亮,也清楚的顯示出了窗前男人的背影,消瘦無形,頭發半白,身體佝僂。
從房外走進來的,則是一位極其年輕颯爽的男子,眉眼漠然略帶清冷,他邊走邊歎道:“不是說過不能拉開窗簾嗎,現在有多少人想找到你。”
身形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嘬著煙,聲音沙啞道:“下這麼大的雨陰氣沉沉的,沒人會在這種鬼天氣外出找人,你看,我連燈都不敢開,就算對麵樓有人偷拍,也隻能照到黑乎乎的一片。”
極年輕的男子站在靠牆位置,掩在窗簾後麵,道:“那也要小心為上。”
中年男人吐了個煙圈:“我隻不過是……想看看人。”
這語氣顯得悲滄,確實無奈,為了防止被人發現他的足跡,他已經月餘沒有踏出過房門,像個活死人,沒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同樣的接觸不到外人,白天甚至連窗簾都不曾拉開過,也隻有夜晚時分,他能透過窗戶向外麵看上幾眼。
年輕男子道:“先忍忍吧。”他順手就將窗簾拉上,嚴絲合縫不留半點縫隙。
窗簾被拉上之後,這兩個人才將公寓的壁燈開開,突如其來的明亮令中年男子似乎有些不適應,半捂著眼睛眯了好一會兒,他臉色青白,顯然是長久不見陽光所致,半長的頭發灰白相間,看起來很是滄桑。
而年輕人的模樣也在燈光下展露無遺,棱角分明,薄唇冰冷,眼睛漆黑,真真切切的是林子夏。
中年男子嘶啞著難聽的嗓音問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走走,關在屋子裏實在憋屈。”
林子夏瞧了眼他:“你知不知道,她沒找到你,一怒之下又加派了幾波人手到處查消息。”
中年男子咂了口煙,道:“這小丫頭片子,也不知道像誰,真是固執的很。”說完,他抹了一把臉,咧著嘴巴幹幹的露了個苦笑,“若不是我躲在這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依照外麵那群人誓不罷休的個性,恐怕是早就找到我的人了。”
“嗯,所以我們得加緊腳步了。”林子夏又道,“必須給他們一擊致命,永不翻身。”
“在這之前……”中年男子遲疑了下,“是不是應該給她透點口風,要不然到了最後,恐出意外。”
林子夏挑了挑眉,放慢語速:“怎麼,你還會心軟呢?”
中年男子佝僂嶙峋的身子縮了縮,越發的擠成一團,林子夏總是拿話擠兌他,可是偏偏他沒法還嘴,索性瞥嘴不語。
“可惜晚了。”林子夏淡聲道,“我是直接從閣茵會所而來,招標合作書,已經交由他們了。”
這麼快,中年男子捏著所剩不多的煙頭巴巴的狠吸了幾口,“你看著辦吧,這一回我鐵定不會再壞你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