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霆?”蘇思兒猛然想起之前無意中瞥到林子夏手中的那份計劃書,心中已然想到某種可能。
穆氏這段時間遭人詬病,又損失慘重,都是有人暗地裏破壞,根本不符合秦政一貫的作為,相反,秦政如此明目張膽的打擊穆氏,更加像是在提醒穆氏,那麼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目的。
這團團迷霧該如何解答,是敵是友誰又分得清。穆梓藍在聽到蘇思兒所說的“盛霆”時,閉著的眼睛猛然露出一道光線,無比銳利的射向蘇思兒,卻又很快閉上,勾唇一笑,帶著譏誚。
秦政自從出了唐宅,頭也不回的上了車,隱隱的感受著膝蓋上傳來的疼痛,狠狠的握緊了拳頭。滿腦子裏想的都是蘇思兒,在一起的回憶那麼多,時間那麼長,分離卻是如此的快。
原本抱著一顆希望的心,如今已經冷卻凝固成冰。望著來去如梭的車輛,剛剛來的時候還是車水馬龍,可現在已然沒有那麼多人了。一條路走下來,過了那個時間段,也就少了許多人。
而蘇思兒,是不是就像這些路人,在高峰期出現,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又走得那麼急速,根本讓人來不及反應。
手機忽然響起,一共十九通未接來電,沈芸妲的就占了十五條,其中容軒分別每隔二十分鍾就打一通,比往常的頻率縮短了很多,證明事情真的很著急。
“老夫人聽說沈小姐流產,一時心急,就暈了過去。剛剛從歐洲那邊傳來的消息。秦總,你父親讓你回去一趟!”
電話一打通,容軒冰冷的聲音傳來帶著蒼涼的溫度,秦政的心咯噔了一下。當年被綁架,嚇壞了他的母親,在那之後,母親就一直很不放心他。
更何況,在秦政母親看來,年幼的秦政不僅僅是她的兒子,更是秦家唯一的香火。和沈芸妲結婚以來,老人家多次表示喜歡孩子,從沈芸妲懷孕初期,就一直嚷嚷著等孩子生出來,要親自帶。
然而,禍從天降,根本來不及給所有人喘息的機會。卻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沈芸妲在國內流產的事情居然傳到了國外,更讓久居不露麵的母親知道了。秦政望著天幕,藍色的眸子裏暗湧著不知名的漩渦。
沈芸妲坐在自己的床上,透過被風吹動的床簾,似乎聽到了醫院裏孩童追逐的聲音,外麵的陽光那麼好,而她隻能癱坐在床上,像極了個廢人。
眼底裏流露出來的仇恨的火焰,讓人看了無比心寒。誰都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誰都無法預料。隻是越發接近深秋,越發覺得日子是那樣難熬。
扶住了先前受傷的右腿,沈芸妲的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早上醫生巡房的時候,已經告訴她這幾天要格外注意腿部,平時要多做點鍛煉。才剛好不久,現在又從樓梯上摔下來,倒真是有幾分危險。
“蘇思兒,我所受的苦,都要你雙倍奉還!”怎麼**都是忍不住腿上的疼痛,肚子裏也是一陣接著一陣,身上一直都是寒涼的。沈芸妲忍不住,摔碎了流裏台上的水杯。
裏麵的水摔了出去,弄濕了一地。尖銳的碎片躺在大理石鋪就的地麵上,泛著危險的光芒。每一個碎片都沾染著水滴,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那樣明亮,卻又那樣悲傷。
病房裏死寂一般的沉靜。沈芸妲直直的看向狼藉的地麵,“啪”的一聲巨響剝奪了她所有的理智。她不能原諒蘇思兒,不僅僅是為了贏回秦政,更加是為了她自己。
秦氏方微科技的大樓裏,秦政坐在碩大的辦公桌前,容軒站在對麵,身姿筆挺,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辨不出其中的情緒。
秦政麵色很不好,怒視著對麵的容軒,也是長久的沉默。
“芸妲流產是怎麼泄漏出去的?”深吸了一口氣,秦政終是問了出來。
“這件事影響很大。沈家原本在歐洲也是有名的家族。摔下樓梯一事雖然事後有很好的處理,但是事發當時,就有人拍了照片,並且上傳到了網絡。這才走漏了風聲!”
容軒看著秦政的眼睛,看不出來是在說謊,況且事發當日,他並不在現場,現在這些回答倒是做足了功夫。
“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在哪裏?”顯然是對這樣的回答不滿意,秦政上前揪住了容軒的衣領,“既然別人能夠從網上發現這件事情,為什麼你不能發現,趕在有心人前麵處理好這件事?”
盛怒之下,也就顧不得那麼多,秦政說完還不解氣,“廢物!”
“是,我是個廢物。秦總,既然你這樣覺得,事前,我也正有此意,早就想交了的,一直下不了決心。不過現在好多了!”
容軒不為所動,隻是從口袋裏掏出一樣,伸著接給秦政。那是一張辭呈,秦政沒有接,連瞥都不瞥一眼,繼續看著容軒。
“你威脅我!”明顯不耐煩的語氣,秦政從來都不吃別人威脅這一套。別說是過去,就是今天剛剛和蘇思兒發生那樣的事情,秦政的脾氣就很不好,再加上老夫人的事情,容軒是自己撞到了槍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