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來說,作品本身並不被評論家看重。
看到緒方啟文的身邊多出一個黑色短發的女生,忍足和美好奇道:“那是出演未緒的女演員嗎?我記得她是叫……”
真季清脆地接上話:“京子。”
看到真季明顯揚起的眉角,忍足和美也識趣地追問道:“真季,你認識她?”
“是我的朋友,她以前住在我和侑士的隔壁啦。”真季笑嘻嘻地說道,想到機會寶貴,幹脆趁勢向姨母大人詢問對最上京子的印象,“阿姨!是不是緒方導演把演員的錄像寄給你看了?怎麼樣?京子演得好不好啊?”
說實話因為之前沒空去當群演,真季還真沒見過最上京子出演本鄉未緒的樣子。
既然姨母忍足和美特地提到了京子姑娘,真季猜測至少不會是負麵印象。但沒聽到她預料中的評論,忍足和美隻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卻又沒有直視真季。
她的目光似乎凝聚在了內景茶幾上的那隻光澤燦然的綠釉櫻花瓷瓶之上。
卻又好似什麼也沒看到。
她說了一句毫無關聯的話:“還記得嗎?真季。你小時候問過我,美月是不是我。”
……?
說實話真季沒有一瞬間反應過來,因為這個問題給她留下的印象委實不深。但仔細回想了一番,她還是能想起姨母當年的答案的。那的確是很小的時候了,她還隻是能把人分為“壞人”和“好人”兩個陣營的幼年。
那時候她甚至還不會讀書,到侑士家裏去過暑假,因為和忍足侑士吵架,正在不理他(單方麵),就一個人從櫃子裏找到了一盒錄像帶。
正是《月晦》的電視劇錄影。
看電視劇會站在主角陣營當然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尤其是在她還是個並沒有太多判斷標準的小孩子的時候,而且美月也的確是個溫柔懂事的少女,當然也會跟著討厭那些欺負美月的人。後來知道這是姨母忍足和美寫的書,分不清小說和現實的她就纏著自家阿姨問了這個問題,還想問那些壞人是不是都被打敗了。
她拽著忍足和美的裙角,姨母輕輕蹲下`身來,也是這樣溫柔地撫摸她的頭頂。
——“她不是我,我的小姑娘。”
真季長大後看過一些評論作品,雖然研究並不多,但有為數不少的人一致認為這部作品至少是梅垣和美的半個自傳,她看過一篇書評說過:
“在這部處女作之後,因其記者的從業經曆,梅垣和美的創作轉向社會批判。她是個善於在現實與文學之間尋找平衡點的作家,但毫無疑問的是,她的創作非常依仗於現實基石。由此推論,在她未曾進入社會之前,也極有可能將自身的成長經曆化用於作品當中,《月晦》正是她這一時期的僅有創作,因為同名影視作品的火熱,反而使得人們忽視了對這部特殊作品的深入解讀。”
這是邏輯和文學的推論,還有好事者甚至挖掘到了姨母幼時寄養在外祖父家的事情。言之鑿鑿地說書中那真實沉重的豪門氛圍,還有雖不繁冗卻細致優容的生活描寫,都暗藏著她長於名門的事實。
想起來是想起來了,可這和她詢問對京子的印象有什麼關係?
真季有些不明白京子和姨母間的關係,她下意識地盯著在舞台區圍觀的最上京子,看到京子姑娘那頭和前作截然不同的黑色短發,忽然就聯想到不僅是外形,京子說過她在未緒的性格闡釋上做出了大膽的嚐試,所幸的是受到了導演的肯定。
——變化。
這種變化和姨母之間……
哎?既然“我不是美月”,難道姨母的意思是“我是未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