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段(1 / 3)

。”

“我知道藍田,”如意說,“我知道你一害怕的時候就會渾身發抖。但是你要堅強,知道麼。而且,你必須回去麵對她。”

“如意……”

“聽話,藍田。你必須回去,解鈴還須係鈴人,你必須跨越這個障礙,做一個明確的選擇。藍田,我會等你。”

藍田是在華燈初上的時候才回到家的,天似乎又陰的厲害了,天空中黑壓壓的烏雲就像密密麻麻的魚鱗。藍田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首詩: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真是當語文老師都當成書呆子了。藍田想。

藍田抬起頭看了一會,然後她突然反應過來屋子裏是黑著燈的。藍田轉過臉看了看其它的住宅區,明亮而溫馨的燈火把每一個窗子都塗抹了一層溫暖的色彩。每一個窗子後麵,都有一戶人家,他們或幸福或不幸或時而幸福時而不幸的生存於這浩瀚的天地間,因為有了一塊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而變的安詳和寧靜。

藍田覺得自己的呼吸窒了一下,她慌慌張張的從衣服口袋裏找到鑰匙,開門,飛快的上樓,房間裏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她推開自己臥室的門,沒有人,又推開河汐臥室的門,還是沒有人。衛生間裏,廚房裏,陽台上,都沒有人。

“河汐!”藍田一邊叫著一邊在客廳和臥室的桌子上都搜尋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類似留書的紙質物品,可是,夏河汐來的時候帶的那個巨大的旅行包不見了。

藍田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抱住頭,用力壓製下去那裏突如其來的疼痛。半分鍾之後,她從沙發上跳起來,出門打了輛車,直奔火車站。

火車站裏人多的依然像是熱鬧的集市。藍田覺得從她有記憶起,這裏就一直是這麼多人,不管是在滴水成冰的午夜,還是天下大安的白天,總是有一些或年輕或年邁或美或醜或欣喜或難過的臉,在這些人群裏晃動。他們來自四麵八方,背著或多或少的行禮,把這裏當成終點或者中轉,再慢慢的去往八方四麵,最終天各一方,各安天涯。生離,死別,重聚,因緣,一個小小的火車站就全部看了個夠。千帆閱盡的流浪作家算什麼,人盡可夫的娼客□算什麼,飽讀詩書的文人墨客算什麼,誰有它風花雪月,誰有它紅塵悲涼,誰有它雲淡風輕,誰有它睿智豁達?

寬敞明亮但燥熱無比的候車大廳裏不時的響起播音員無喜無悲字正腔圓的話語,無非是一些“XX列車即將進站,請旅客做好準備”,“XX列車即將檢票,請旅客做好準備”,“XX列車已經晚點,請旅客做好準備”等等,諸如此類的提示。藍田討厭這個聲音,她有時候會覺得這個聲音的主人應該個性障礙患者。她無法體會人生最極端的喜悅,因此她看待這世界的眼光是茫然且平麵的,不立體,不生動,隻有黑和白兩種顏色。

藍田在候車大廳裏轉了一圈又一圈,她仔細的觀察每一個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昏昏欲睡的人,他們有的在看書,有的在聊天,有的戴著耳機在聽音樂,有的在吃方便麵,有的在給孩子喂奶,有的躺在地上旁若無人的呼呼大睡,他們不約而同的用微慍或不解的眼神回敬她——當然那些睡著了的人除外。

她找不到夏河汐。

後來,藍田在那麵碩大的標示牌上看到了清州火車站的列車時刻表。由清州去往護城的火車一天隻有一班,在下午4點半的時候,也就是差不多三個小時之前。

藍田在一個角落裏慢慢的蹲下來,她覺得特別累。下午小羽做給她的麵條似乎正在肚子裏翻天覆地的跳舞,藍田突然覺得惡心,發自肺腑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