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的雕工,也沒有太細膩的構思,這張木床像是隔壁村裏,某家靠手藝吃飯的木匠的作品。隻能用不能看。
淩霽的手在床上的被褥上擦過,他很久沒有如此甜美的夢境了。每一次在夢魔,他總是夢見各種各樣子雲鳳靈離去的背影。一直向前,不管怎樣,不論他做了什麼都不會回頭。而雲鳳靈的去路則是會各種的變換,有的時候是開滿了鮮紅色花朵的黃泉,一個橋上的老婆婆在拎著一個勺子裏麵盛滿了孟婆湯。
要麼就是一段路,綠意盎然,他一直跟在雲鳳靈的身後向前,一直走一直走,卻永遠和雲鳳靈差上幾步,看不見對方的臉。隻能感覺腳步是那麼的堅決。
要麼便是夢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雲鳳靈在前麵,他在後麵追趕。他一直在喊等等我。卻在眨眼的功夫找不到雲鳳靈的蹤跡,留他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看不到,找不見她。
可是這一次的夢魔之後卻是那麼的甜美。他看見了她,就溫柔的坐在他的身邊,任由他拉著她的手不肯鬆開,不像以前那樣隻顧著往前,不肯回頭看他一眼。
他看見了那個人的眼中的心疼,於是用那麼卑劣而軟弱的方式訴說他的生活,他這三年的過去。
他想要她心疼,那麼多次的夢境,都是一直一直不斷的在他眼前上演著離去。
這一次終於看見了她,等到了她。
怎麼可以在放過?不管是夢境也好,現實也好。
甚至是生死,天人永隔也不算什麼的。
你看人死了,他還有夢境,一直夢見離去,可是最終也夢見了如此甜美而幸福的場景。
聞著熟悉的味道,哪怕在夢境裏,他都卑劣無恥的利用這對方的心軟,最後拉著對方入了床帳。
他哪怕隔著生死,隔著陰陽,全身上下都在掙紮嘶吼著渴望著一個名字。他的意識全身,都在思念著屬於她的味道。
可是這夢境太真實了,淩霽無望的躺在床上。
經曆過了那麼真實的夢境,讓他怎麼再來承受這個沒有她的世界。
如此孤單,如此寂寥,如此的讓人絕望。
絕望到,想要毀了整個世界,想要毀了所有人的幸福,想要所有人都嚐嚐人間地獄的滋味多好。
手背擋住眼睛,淩霽笑的無聲而癲狂。
他真的好想這麼做怎麼辦?好想,好想!洶湧的嗜血欲望,藏在血脈裏的獸性,姿態張狂而瘋魔。
可是.....不能啊......
那個笨蛋一樣的師父,陪著他的時候,總是喜歡用一種柔軟的目光看著他啊,那個笨蛋一直覺得,他不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善人,可是也不會變成一個喪盡天良的惡魔。
毀了所有的“中二少年”,他還記得那時候她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表情俏皮,鼻子微微皺起。對這個很是反感的樣子。
可是不管做了什麼都換不回她的世界,實在是太糟糕了啊。
算了算了,扶著床頭慢慢的坐起。
既然這個世界沒有她,也就不必留戀了。他需要酒需要很多很多的酒。大醉一場之後,說不定又可以夢見她。
至少他還有一個有她存在的世界。
掀開了自己身上的被子,一夜過去皺皺巴巴的衣服,讓他皺眉。
一件件的脫下扔在地上,扯過被他扔在一邊的被子蓋在身上,眼光無意中落在了床角的位置。
他張了張嘴,嗓子瞬間覺得幹澀無比。
一個香囊......一個讓他記憶猶新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