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與不見,認或者不認。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選。有的時候她都有些鴕鳥的想過,為什麼要相遇呢,為什麼要再一次遇見呢?他過著他的日子,庭院樓闕,金碧輝煌,美人成群,腳下匍匐萬千。哪怕過的不好,隻要她看不見,不知道她就會以為對方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過的很幸福很幸福。而她自己用雙腳,用馬走過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追逐著最美的露水,最嬌豔的花朵,最迷人的香氣,在天地的壯闊和奇異中偶爾會想起他,然後漸漸把這個人,當年的事,那些糾結的,不對的情感淡忘,五年十年以後,等到放下。再相遇她可以溫柔的笑著煮一杯的茶,燃融合了她畢生精血的香料,說說話,聊聊天。說一些無關緊要,但是大家都感興趣的話題。

可是為什麼會現在看見呢?

讓她知道他過得不好,什麼都有卻心如死灰,所有人都能開心的大笑大哭,唯獨他已經忘記什麼叫做開懷,什麼叫做從心裏發出的笑。

她在心疼,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她的的確確在心疼。

少年長成了青年,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變成了她要仰望的成年人。

可是心疼是不變的,她的徒弟在脆弱,在悲傷的時候,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來,貼過去。讓他不那麼疼,不那麼痛。

可是當對方清醒的站在她麵前的時候。

明亮鮮豔的色彩,都遮掩不住對方的俊秀,隻能成為對方身後的背景。潔白無瑕的玉簪盤住烏黑的發絲,和漆黑深沉的眼睛交相輝映。狹長的眼尾,細密的睫羽動作間勾人奪魄的時候。

她卻不由自主的在退卻。

思君情切,近君情怯。

“鏡子,你說我怎麼辦?”她看著葉鏡璿就像是看著自己最後一顆稻草。

可是葉鏡璿不是那個能拯救她的稻草,而隻是一個她的朋友。哪怕可以以性命相托,但是這個時候卻不能幫她做決定。

“靈靈,我幫不了你的。”這個世界上,在感情問題裏,葉鏡璿本身都是新手,沒有經驗可以給她參照。

我們所有人都遇見的問題都是不同的,哪怕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情聖,隻要你動了感情,你就無法再去找所謂的理智,所謂的經驗,一切的一切無非隻有靠自己而已。

葉鏡璿歎息一聲。

“靈靈,問問你自己吧。你可以在這裏陪著我,什麼時候想明白什麼時候再回去。不管什麼時候我都陪著你。如果你決定不想見到他,就換一張人.皮麵具,離開這裏。到時候誰也找不到你的。”

雲鳳靈低低的恩了一聲。

一個柔軟的女聲出現在門外。

“你們家主子可在?皇後娘娘有旨,傳昭和公主去趟椒房殿。”

葉鏡璿聽見是皇後身邊的嬤嬤的聲音,低聲和雲鳳靈交代。“靈靈,你在這裏等著我,我去去就回。”

剛要走,人的袖子被雲鳳靈抓在手裏,雲鳳靈咬著唇,堅決的說。

“鏡子,我陪你去。”皇後的居所,鏡子和她說過,距離鏡子的宮院並不近。雖然淩霽說是出城門了,可是誰又知道是不是還會回來,就算他不回來,五毒教殺人失敗,還會有第二波第三波,不做到最後,不殺到人,永遠不會罷休。

葉鏡璿張張嘴,她想問靈靈你想明白了麼?雲鳳靈察覺到葉鏡璿想要說些什麼。

“鏡子,我的事情不著急,反正一時半會看不見他,你現在的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語氣認真而堅定,葉鏡璿卻知道,她這位基友大概是又躲進了自己的沙堆,自己的兔子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