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早,我又去了楚天雪的閨屋學畫畫。昨天是練字,前天是下棋。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討厭的,可是我那丞相老爹卻非要逼著我學,在他看來,這十幾年來對我的疏忽,要在傾刻間用這些沒用的東西補上。

當然,除了我不想學以外,某個人也不想教。我大姐楚天雪,剛開始就見我不是學這些東西的料,沒教多久就要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一次,後來發現我是一個臉皮極厚,且老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副無心學習的樣子後,也沒有心思教了,爾後就隨便我在那裏發呆睡覺,待到時間一到,自己也就離開。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我的梅花畫得像被霜打過似的,一點生機都沒有的樣子,不由得再次讓楚天雪抓狂。她指著那畫就大聲罵道:“你看看你,這種梅花還叫梅花嗎?梅花最重要的傲骨都沒有,與其它那些沒有任何價值的野花有什麼不同?楚天香,虧你還是爹的三女兒,怎麼一點也沒有遺傳爹爹的聰明睿智?你簡直就是我見過的人當中,資質最差的一個。”

我拿著畫正欲辯解,我想說我畫的是一株上了年紀的梅花,自然看上去沒什麼精神。可是話到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大夫人就興衝衝的大步走了進來,看到一臉怒氣衝天的楚天雪以後,她臉色驀地沉了下來,狠狠的衝我一瞪道:“天雪,你怎麼了?天香又氣你了?”

“我可沒有,我隻是畫得不好而已。”

“天香,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良心,你把天霜害得還不夠慘嗎?現在,你難道又要氣死你大姐?你說,你的心腸怎麼這麼壞啊?”大夫人還沒搞清楚事情真相,就把一切後果推在我的身上,我望著她劈頭蓋腦就朝我罵來的嘴臉,我很想甩她一巴掌,可是想到這個女人曾經在府上暗中殘害了那麼多條性命,當即又被她的陰毒嚇了回來。

“你說話啊,你說話啊,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大夫人見我不語,竟然越發咄咄逼人,她完全是將楚天霜無法宣泄的氣,也要出在我身上。

這時楚天雪站了出來,將她擋了過去,語調微微放柔了一些:“娘,算了,你也別跟她計較了。到時候讓家丁看到,傳到了老爺耳朵裏指不定又以為我們欺負她了。”

“哼,說得也是,人長大了,學會裝可憐了。”

“好了,娘,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我聽著她們娘倆合唱雙簧,雖然心中有氣,不過還是忍了。當下,背過身去,對著我自己畫的梅花,孤芳自賞起來。其實,也不是很難看嘛。

“好事啊,天雪,天大的好事。”

“什麼好事?娘,你慢慢說。”

“你還記不記得,你爹昨天入宮了?今天他派人送來書信,讓你明天進宮一趟。”

“進宮?幹嘛?”

大夫人越說越興奮,語調都在發顫:“你爹昨天進宮,陪皇上商議了江浙地區的幹旱之事,後來在閑暇之餘遇見了太子,於是你爹就有意提到了你,太子聽到很是高興,直接告訴你爹想見你。所以你爹就讓人捎來書信,讓你明日進宮一下。”

楚天雪一聽,方才還怒氣衝天的嘴臉,瞬間樂得如春日的桃花。水眸眯成一條含情脈脈的細縫,嘴角似蜜般的揚了起來道:“娘,這是真的嗎?”

大夫人伸出一隻手,輕輕撫在她嬌美的臉上說道:“是真的,是真的,孩子,你可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啊。”

“娘,你說到哪去了?”

“天雪,你看你,十七歲了,娘上次跟你說的,你要記住啊。”

“娘……”

“如果你真的成了太子妃,娘和你爹,死都瞑目了。”

“娘,不跟你說了,明天要見紫君哥哥,我得去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