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喜剛說完,半夏卻一臉憂忡的看著我道:“你明天打算出山?”
我點點頭,表示回答。
他卻看了看鬼老怪,難受道:“你的傷.....”
“不礙事了。”我笑著回道。
鬼老怪也點點頭道:“差不多恢複了。隻是,你也要稍微注意,不要做過激之舉,便不會有所影響。”
“嗯。我知道了。”
“好了,明天餘姐姐也出山,我好高興,師傅師兄,吃飯吧。”
“吃飯,吃飯.....”
這一頓飯,我和往日一樣,無悲無喜。
花喜很歡樂,時不時問我明天需要買什麼,那模樣就如我們幼時能跟隨大人趕集時般高興。
鬼老怪心情也還行,連吃了三碗米飯,比平日裏飯量增添了一倍之多。可能想到,三十多年的重擔,今日終於卸下了,所以心情和胃口都大開了。
唯有半夏,心事重重。隻吃了小半碗米飯,就說飽了。
然後起身,怔怔的看了我一眼。那目光,讓我覺得有些不適。
不錯,這樣的目光,在我記憶中,並不陌生。就好似那日和蕭清允最後一次相見,他眼中充滿了不舍還有掙紮的心痛。我不知道半夏為何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當下我敢再去看他,隻是默默的埋頭吃飯。
這頓飯吃得很沉,很晚。
收拾過一切以後,我就回房休息了。
要以往常,半夏都會來找我,然後聽我講會故事,就算沒故事可講了,也會找我說說話。直到我困了,他才離開。
可今晚,他並沒有來。
我在榻上,翻來覆去無法睡著。
也不知怎麼了,難道是這一年來,養成了習慣?有他在身邊陪我說話,我就覺得困得特別快。
就在我輾轉難眠之際,門外的敲門聲把我驚醒。
我起身高興的開門,卻見黑夜中,花喜穿著褻衣提著燭燈有些澀然的站在那裏。
不可否認,我有些失落的盯著她道:“花喜,怎麼是你?”
“餘恨姐姐,我有些睡不著,想來看你。今晚,我陪你睡吧?”
看著她雀躍的神情,我隻能無奈的笑笑道:“可以啊。”
“那好,我進去了。”
就這樣,花喜就進了我的房間。我探著頭,朝無盡夜色中留戀的望去,隻有空茫一片的黑暗。
心中,莫明一歎。合上門,朝屋裏走去。
這一晚,花喜跟我說了很多話。但是大多是關於半夏的,比如師兄喜歡什麼,師兄愛吃什麼,師兄今天為什麼隻吃了那麼少的飯,是不好吃嗎?可師傅卻比往日飯量大增一倍,這讓她很是困惑。
我拉著她的手,卻不知該對這個天真無邪的女孩說什麼。
一夜無眠,耳畔便是雞鳴聲響起。
花喜格外精神的醒了過來,然後拉著我洗淑打扮,說是今天是我第一次出山,要隆重一些。特意把她上次去外麵買的衣裳拿來給我。
那衣裳我穿小了些,但總的來說,還算合適。畢竟我跟花喜的年紀相差不多。
隻不過,我的心裏年齡,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餘恨姐姐,你穿這衣服,真好瞧。比上次我在金美樓裏看到的姑娘還要漂亮一百倍,一千倍。”
看著她比著誇張的手勢,我不由噗嗤一笑道:“丫頭,你知道金美樓是什麼地方麼?”
她搖搖頭,天真的瞪大眼睛道:“不知道啊,不過,那裏麵漂亮的姑娘可多了。”
我聽罷,微微一笑。突然想到曾經在金美樓跳舞的蘇士賢,一身紅衣的他,是何等絕美無雙啊。為了她,我那惡毒的“二姐”,曾多次向我伸出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