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這裏吧,皇上,我會記得你的。”
“天香……”他欲再說什麼,我便轉身,朗聲念道:“理罷雲鬟展轉思,池塘正值夢回時。近來詩句如春柳,隻向東風贈別離。”
就這樣,慕容紫君再也沒多說什麼。隻是遠遠的站在城樓,用那樣無奈又不舍的眼神,目送我離開。
也不知,今日一別,是否還有機會相見。但我知道,此生,我們的情誼,已比金堅。
出了皇宮,我身租借了一輛馬車,打算出城。不錯,現在我唯一的棲息之地,隻有半夏和鬼老怪的無憂穀了。而且,半年前,我答應過他們,要回去找他們,現在,是時候了。
可是,馬車在出城門的時候,竟被人攔截了下來。
“車夫,怎麼不走了?”我撩開簾子,有些不解的詢問道。
車夫也頗為無奈的回頭道:“姑娘,有人在搜城。馬車不讓輕易過去,你要不要下來啊?”
“為什麼搜城啊?我怎麼沒聽皇上下什麼旨令搜城?”不錯,對於搜城這種大事,慕容紫君連提都沒提過。如果沒有什麼重大的罪犯,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大動靜。
那馬車見我問,也緩緩下了馬車,然後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道:“姑娘,你啊,澀世未深,不知道這其中的隱情。這裏麵啊,文章可大著呢。”
“什麼意思啊?”
“你以為這搜城隻是皇上的命令啊,這些個差爺,個個吃喝嫖賭,那些銀俸哪夠啊。平日裏,就收些賄賂,幫助那些有權有勢的達官貴人們做事。這搜城抓人啊,不一定就是朝中欽犯。有可能是一些得罪了厲害之人,讓人給困在這裏了。”
我聽完車夫的話,心想這些人,膽子也真夠大的,天子腳下,還敢欺上瞞下。簡直就是沒把新帝放在眼裏,若讓慕容紫君知道了,他們定吃不了兜著走。不過,現在他不知道,我更不可能返城告訴他。
所以,我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車夫,我在這裏沒得罪誰,而且沒什麼認識的人,我們直接出去,應該沒事吧?”
那車夫有些為難的看著我道:“姑娘,這可不是我說了算。那些個差爺有時候脾氣古怪,硬要見人,我就沒辦法了。這樣吧,姑娘你就下來走兩步吧,反正出城,也就這幾步路了。”
見車夫這樣說,我也沒有辦法。剛撩開簾子,陡然看到城門邊上,一抹熟悉的倩影。
我立即反射性的將簾子一蓋,內心不由跳動不已。
那個人……如果,我眼睛沒花,她不正是司馬茹兒嗎?
她怎麼在那裏?是她要找人嗎?是她下的令搜城嗎?我想了想,猛然記起,她爹司馬烈就是看守城門的將軍。隻要他爹一道旨令,這裏就任由她折騰了。
無論,她是出於什麼目的搜城,隻要讓她抓到了我,我估計,我都沒有好下場。她的心,好比楚天雪,無時不想至我於死地。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眼花,我再次探過頭,隻掀起簾子的一個小角。
一身粉裳的司馬茹兒,正耀武揚威的守在城門口,對著兩邊低頭哈腰的想侍衛指手劃腳。
靠……真是她啊。才出虎口,又如狼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才幹掉一個楚天雪,又是一個司馬茹兒,老天顯我的人生不夠坎坷還是不夠精彩啊?總是要在關鍵時候添上那麼危險的一筆,是要挑戰我內心的承受能力嗎?
“姑娘,你怎麼了?下車吧。”車夫見我明明要下來,卻又突然躲在馬車裏不動了,站在車外邊的他,不由納悶的呼喚起來。
我咬了咬牙,心想,死都不能下去。否則,我的小命休矣。
可是,麵對車夫的再三催促,我隻能捏著嗓子說:“車夫,我的腳抽筋,暫時下不來。”
“那行,我就等你一會兒。”
“你可不可以,直接牽著馬出去?”
車夫滿是為難道:“不行啊,你在馬車裏麵,也得下來啊。有人要檢查馬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