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喜聽罷,忙不迭道:“好的師傅。”

鬼老怪看著在我旁邊急得團團轉的半夏,於是沉穩的喝道:“半夏,準備剪刀,紗布,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

“師傅,我馬上去。”

痛,好痛,我隻覺得漫天的疼痛,肆無忌憚的朝我侵襲而來。

尤其是小腹,那又脹漲又下墜的感覺,簡直讓人生不如全國性。

這時,鬼老怪臉色一凝,輕輕掀起被褥,眉宇越發嚴肅,當下他將我穩住身形,俯身看我,蒼老而嘶啞的聲音有掩飾不住的焦灼:“丫頭,你現在怎麼樣了?”

“好痛……”說罷,我的眼淚就直接滾落了出來,因為,腹部那炙熱而疼痛的感覺迅速席卷而上。一股仿佛要將我撕裂的劇痛從腹部曼延至全身,我喘著氣,額上流下大滴大滴的汗水。溫熱的液體像洪水一樣從腿間奔湧出來,有什麼東西從腹中往下`身墜去,我恐懼得尖叫:“孩子……孩子要出來了……”“熱水來了師傅……”這時,花喜端著熱水飛快的走了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繼而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我。從她的眼神我可以瞧出,我現在的樣子,一定是慘不忍睹。不然,花喜的眼神怎麼會那麼癡傻而害怕。

眼下,我也管不了那麼多,疼痛越來越劇烈,腹部的下墜感越來越強,我感到一陣劇列的宮縮,驀地抓住身後的帳子,吃力的說道:“啊……好疼,我快不行了……”“怎麼辦啊怎麼辦,師傅,你快看啊……”花喜把盆放下,眉宇間,全是恐懼不安。

“花喜,你上前幫她。”

花喜納悶道:“我怎麼幫啊?”“那些消了毒的陰墊,墊在她的體下。”

“墊哪個位置啊?”花喜急了,她也是黃花大姑娘一個,哪明白鬼老怪的意思。

“就是……”鬼老怪想說,一時卻又不知如何說。我當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我將大腿緩緩張開,用盡唯一的力氣道:“花喜,來……墊在這下麵……”

花喜聽罷,這才小心翼翼的墊了下去。

“怎麼樣了餘恨姐姐?”

我搖搖頭,宮縮的頻率越來越快,腹部的疼痛越來越強烈,我感覺孩子的頭部已經衝出子宮,逼近了子宮口,身子痛得輕顫起來,手腳仿佛都被禁錮住,“不行,我好難受……”“師傅,剪刀來了!”半夏如風一般衝了進來,將剪刀交到鬼老怪的手裏以後,便朝我這邊焦急走來。

鬼老怪無視他道:“花喜,你就守在這裏,為師教你,你一步一步來的!”“啊?我……”花喜回頭,有些慌亂地應著,她的樣子六神無主。

眼下,我身子發冷,五髒六腑縮成了一團,神智卻異常清醒,清醒到我能感覺到每一股痛楚在我全身流竄,由血液傳送到四肢百骸。我沒生過孩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我不能慌,也不能睡。是的,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必需。想著電視裏那些女子生產時的模樣,我不由咬了咬牙,用盡力氣,顫聲道:“鬼爺爺,無論如何,你要幫我保住孩子……”

“餘恨,你別急,我會守在這裏的。”“是啊,餘恨姐姐,你別急。”“啊……”這一聲,幾乎喊得我的聲音都啞了。可是沒辦法,孩子在肚子裏亂竄,似急著想出來。

鬼老怪看著我痛得直冒冷汗,當下厲聲道:“花喜,快給她把裙子脫了!”“這……”花喜看著我裙上四濺的鮮血,一時猶豫不已。

我卻抓住她的手道:“快,快,要來不及了……”

“餘恨姐姐……”花喜沒經過這樣的場麵,有些求饒的看著我。繼而,又朝半夏望去。

半夏冷著臉道:“花喜,這裏就看你的了,你一定要放下對餘恨的成見,好好保住她和孩子。”

花喜聽完,原本著急的臉上,閃過一抹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