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這飛雷炮有傷天和,容我三思(1 / 2)

黃子澄的後人竟然在偏遠之地繁衍生息下來,朱棣總有千般算計,還是落了空。

周澤普道:“原來是黃公後人,失敬失敬。朱老四位本藩臣,乃犯順稱兵、陰謀奪國,雖齊黃輕率寡謀,方孝孺識見迂闊,未足輔助少主;然跡其尊主鋤強之心,實堪共諒。及大勢已去,猶且募旅圖存、抗詞抵斥;雖殞身湛族,百折不回,洵為無慚名教者。”

我對你的祖宗的氣節還是很敬佩的。

田六善對周澤普躬身一禮:“周公子對先祖評價如此之高,先祖泉下有知,一定可以瞑目了。田某不能將那朱四鞭屍,愧對列祖列宗,也愧姓黃。”

那黃子澄死去二百多年,這個後世子孫居然還念念不忘複仇,真還是一朵奇葩。

周澤普問:“田兄這酒家可是效仿水泊梁山朱貴?”

田六善搖搖頭,“田某雖然有心,奈何族人早沒有了銳氣,以致於田某終究無所作為,做了商賈。”

周澤普道:“時過境遷,族人沒有了鬥誌很正常。隻是周某很奇怪,為何田兄鄉音未改?”

你小子也就是個硬嘴的鴨子,僅僅發發牢騷而已。你是黃子澄之後,也許是真的。有個有氣節的祖宗,到哪裏都會被人高看一眼。沒有人願意說秦檜是祖先的。

田六善笑道:“自秦末至宋初,中原漢民數次南遷,在粵、閩、贛三地交界處,修建城堡村寨,聚族而居,田某早年曾遊曆惠州、梅州、汀州、贛州等地,所見漢民滿口依然是中原古音,與那瑤侗佘人迥異。我田氏一支雖然居於蠻荒之地,卻也不能被異族同化,辱沒了先人。””

周澤普笑道:“田兄所言,周某茅塞頓開,受教了 。”

田六善將酒給周澤普倒滿,又給自己滿上,“如今閹黨氣焰正熾,周公子身為大明生員,卻對朱明皇室毫無敬意,難道不怕那東廠番子?”

周澤普反問道:“田兄不也是毫無顧忌嗎?”

田六善嘿嘿一笑,“這裏是楊土司的地盤,高山高皇帝遠,東廠番子能撒野的,早就成了刀下之鬼了。反倒是周公子身在大明,可要小心了。”

周澤普仰天大笑,“田兄你太小看周某了,魏忠賢那廝,隻不過是塚中枯骨,吾早晚必擒之。區區東廠番子,何足道哉?”

田六善訕笑道:“周公子睥睨天下,田某佩服。請問遊曆土王城,有何心得?”

周澤普道:“大好的河山,唯有德者居之。那土王橫征暴斂,百姓不堪其苦,周某巡視完畢,自有計較。”

田六善略有醉意:“田某閑暇之餘,曾遊遍永昌土王治下的村村寨寨,山川地勢了然於胸,願為公子做牽馬墜鐙的向導。”

周澤普道:“那周某謝過田兄了。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田六善道:“田某不想宗族再遭受罹難之苦,隻是戰火一起,難免傷及無辜,損失些財物,敢問周公子可否給田某族人一個好的去處。”

周澤普來了興致,“田兄有何打算?”

田六善道:“真人麵前不說假話,周公子的鐵礦可容田某族人分一杯羹?”

紙裏包不住火,鐵礦被外人所知很正常,瞞也瞞不住。

周澤普饒有興趣地看著田六善,“田兄這是在做生意吧?既然是做生意,你剛才說的條件還不夠。”

田六善低聲道:“周公子,田某家族所在村寨的後山裏,發現有一個硝石礦洞,至今無人開采,隻有田某與族長知道。不知誠意夠嗎?”

陳思忠和丁甘來等一直默不作聲酒,聽到硝石礦,眼中精光一閃,卻沒有說什麼。

周澤普笑道:“這誠意夠了。不知道田兄如何參與鐵礦?”

田六善道:“田某也不是貪婪之人,不該拿的拿了也燙手。周公子隻需把鐵器在大山深處三個宣撫司,九個安撫司的經銷權交給田家即可。”

周澤普笑道:“田兄很看好周某呀。”

田六善道:“二百多年來,田家家族要沒有這點眼光,也不會在這裏蠻荒之地立足下來了。”

飯後,周澤普辭別田六善,“田兄,不久我會派人過來與你聯絡,周某對於曾幫助我的朋友,從不吝嗇。”

田六善送出周澤普,“周公子放心,田某是個識時務的人。”

眾人往回走,陳思忠問道:“公子,為何田家隻要那十多個土王地盤上鐵器的經銷權?”

周澤普道:“土王治下野蠻落後,很多地方還刀耕火種。我們的鐵器一旦賣到那裏,必然受歡迎。田家賣出鐵器後,再以低價收購藥材特產,銷往大明各地。你說這獨家經營權,獲利大不大?”

陳思忠道:“原來他還藏了諸多心事,硝石礦也是在他手裏燙手才給我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