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奇漺麵對南宮靄的嘲笑,一聲不吭,這次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原來自以為聰明的計謀,被人家輕鬆地戳破了。
同夥的楚王宗室見勢不妙,正要逃跑,立刻被湧進來的武裝護院捆了,扔進了一處潮濕陰暗的地牢,等待他們的是無數饑腸轆轆的蠍子臭蟲們的輪番攻擊。
“你想怎麼樣?開個價吧。”朱奇漺此刻表現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反正混得一塌糊塗,再差能差到哪裏?
“小子哎,給我耍青皮,是吧。”南宮靄並沒有為朱奇漺的態度所氣惱,而是笑眯眯地倒了一杯涼茶遞過去,“來,喝杯水,消消心火,冷靜一下你騷動的情緒。你們不會被羈押很久,過十天半月我們就放了你們。走的時候,還會給你們一些安家銀子。”
朱奇漺一愣,“那敢情好,我正缺錢的呢。你說我這個太祖的後代,怎麼還混得不如你呢?我想這銀子應該不是白拿的,有什麼差遣,盡管說,殺人放火,挖墳掘墓,都沒有問題。”
“好,我就喜歡痛快人。”南宮靄看著這位大明流氓宗室,“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讓你去演一場大戲,你在裏麵充當帶路黨的角色。”
朱奇漺不明白帶路黨是幹什麼的,但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差事,卻不願去深究,喝完杯中水後,“皇帝都不差餓兵,你能不能先給我老朱幾口吃的。”
南宮靄笑了,“熱幹麵、三鮮豆皮、清水粽子、甜燒梅、黃梅白蓮湯、綠豆糍粑、雲夢魚麵、散燴八寶飯、四季美湯包,這些美食你任選。不過隻能你一人先吃,你的那些同夥,還要熬上兩天清理一下腸胃,”
“先來十個清水粽子吧,”朱奇漺表現得很不仗義,“我的那些兄弟都餓慣了,三四天不吃飯也死不了。”
南宮靄當即暈到,人渣,絕對是人渣,沒想到朱元璋的子孫都墮落到此致地步了,“好,你有幹壞事的潛質。”
不過,朱奇漺的同夥在地牢裏麵隻住到午夜過後,便被押上了幾輛蒙著黑布的馬車,並沒有待上三四天。
縱隊戰士往馬車裏麵放了半筐窩頭和一個水壺,對昏頭昏腦的宗室們道,“都給我老實點,誰敢鬧事,老子就敲了他的沙罐。”
朱奇漺樂嗬嗬地提著幾包荷葉粉蒸肉過來,“幾位兄弟,等到了潛江,周侯爺的人就放我們走。路上還有我照應著大家,不用擔心有什麼意外。”
黃臉宗室啃著搶奪過來的窩頭夾粉蒸肉,“奇漺,還是你有麵子。知道是讓我們幹啥不?”
朱奇漺抖抖從南宮靄那裏訛來的半新製服,“帶人去抄潛江城裏的大戶。”
黃臉宗室眼露綠光,“尼瑪,這回碰上了好事。”
到了潛江縣城外,宗室們卻苦了臉,明白做無底限的人渣也不是太容易。
朱奇漺站在一棵茂盛的苦楝樹下,看著垂頭喪氣的明軍俘虜們,問南宮靄,“南宮掌櫃,這些都是興都留守司的俘虜兵?怎麼比我還像叫花子。”
原來,2天前,金雕縱隊新七團利用江漢平原水網密布的優勢,將前來搶劫的興都留守司官兵,誘進了一個人跡罕至的河岔。然後關門打狗,最終將明軍困在被沼澤和水麵包圍、方圓二裏的土崗上。
於是,明軍官兵上下便遭了罪。
白天熱辣辣的太陽照射,連個樹蔭也沒有,曬得人頭暈眼花。等到夜晚涼爽一些,又被數以萬計的蚊子蠓蟲叮咬,奇癢難忍,根本無法入睡。跑到水邊洗個澡吧,偶爾還會見到豬婆龍的蹤跡。
因為抱著搶一把就走的心理,明軍所帶的糧草少而又少。糧食吃完後,饑腸轆轆的士兵要下湖捕魚,發現又缺少魚鉤漁網等工具。
隨後,一場持續三天的暴雨,成了壓誇明軍的最後一棵稻草。大雨一停,半死不活的明軍便舉起白旗投降。
新七團根據總部的要求,將投降的明軍分成甲乙兩部分。
甲部明軍身強力壯,他們被要求脫去盔甲,交給新七團的戰士換上,然後被押著去修堤。
老弱病殘的明軍士兵被編入乙部,也就是朱奇漺眼裏的叫花子,他們要跟著朱奇漺去城裏抄大戶。
朱奇漺和他們的兄弟,極強不情願地充當帶路黨。
走在拖拖拉拉的明軍隊伍前麵,黃臉宗室忍不住對朱奇漺的責備,“哥哥,這哪裏是帶路,分明是被南宮靄往頭上扣屎盆子。”
朱奇漺拉長了馬臉,“我以前給你說讀書人最陰毒,你現在信了吧。明明是新七團要抄那些和他們敵對的富商士紳,卻偏偏讓人們看到是咱兄弟帶路的。真是黃泥抹到褲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