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先前想象不出,然而此刻看著的時候,竟不記得四表哥是什麼樣貌的……什麼貌若潘安……那也算是貌若潘安?
在尚書大人跟前兒,果然一切竟都成了浮雲。
尚書果然是個最溫柔不過的人,縱然是床笫之間,也甚是照料我。
我像是一腳踩進了蜜罐子裏,整個人都暈淘淘的,難以自拔。
隻有一件,他甚是忙碌,新婚數日後,便時常早出晚歸,甚至夜不歸宿的,太太說他從來都是如此,我自然懂得,父親也是這個位子,能隔三岔五地見上一麵兒,已是好的了。
喜上加喜的是,我竟很快有了身孕,可見老天當真格外關愛我。
——竟是哪一世修來的福分呢?
府裏的那些姊妹們,在我未嫁之前,總有些不懷好意,暗暗揣測覺著我會嫁給一個老頭子。
後來我同尚書大人回府了幾回,那些人看見他,都瞠目結舌,啞口無言,從此對我越發妒恨,又生出些許不良念頭。
在我有了身孕五個月的時候,一次回府,姨娘居然旁敲側擊地問尚書為什麼不納妾……
我自然懂她的意思,她大概是想趁機把四妹妹塞到郭府罷了。
回頭,我把此事跟母親說了,母親冷笑。
原來自從我有孕的消息散開,倒果然是引得眾人都心動起來,連叔伯家都有意把女孩兒塞到郭府為妾,還想讓我牽線呢。
母親咬牙道:“一個個說的好聽,都說你年幼柔弱,又有了身孕,保不準郭家要給尚書納妾呢,倘若弄個厲害的進府裏去,豈不是會威脅到你麼?故而說什麼……倒不如把自家的人弄了過去,也好有個膀臂。”
我低頭不言語,母親啐了口,又道:“不管郭家納多少妾,也輪不到她們探頭探腦的,哪裏是想幫你?不過是看你軟,想過去壓著你爭寵罷了,一個個烏眼雞爭食兒似的,我很瞧不上這些東西!”
因此母親竟都給我擋下了,我鬆了口氣。
然而畢竟有人賊心不死的,見走不通母親這條路,便跟父親提及。
我從來不敢違抗父親,隻得答應。
後來終究尋了個空子……勉為其難地跟尚書說明了此事。
他聽說之後,默默無言,隻是看著我問道:“你願意我納妾麼?”口吻仍舊溫柔的難以形容。
我聽著這把聲音,不知為何想哭。
我自然知道,若要當個賢惠的正室,給夫君納妾,也是天經地義的,畢竟一來我有身孕不便伺候,二來也為傳宗接代開枝散葉著想。
——且據我所知,連府內太太也有這個想法兒。
可是尚書這樣好,好的在嫁給他之前,我從來都想不到世間會有這樣難得的好夫婿,一想到以後納妾後,這樣溫柔的聲音、溫柔的眼神、懷抱……不再隻屬於我一個,或者他還會更喜歡別的人去……心中便難過的無法遏製。
我並沒有回答他,隻是死死地咬著唇,眼淚卻禁不住地往下掉。
耳畔聽他歎了聲,然後把我摟在懷中,道:“罷了,不必胡思亂想……”
說到這裏,他輕輕地笑了聲,忽地又重複了一句:“是啊……你總是愛多思多想的,幾時才能好呢?乖……”
我疑心他是厭棄我,故而這般說,畢竟在此之前,我並沒亂想什麼。
然而他低頭在我額上親了親,他的唇同樣溫柔如水。
我閉上雙眼,這一刻忽然覺得極滿足跟感激:就算尚書當真納妾,又怎麼樣?我還是他的正妻,是他第一個這般相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