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已拜入沈丹王座下,前輩不妨另謀良徒。”

“噗。”

元彥座位不遠處坐著的青衣男人一口茶水意外的噴了出來,不住嗆咳著,一張臉漲得通紅。

元彥眸色微黯,大眼睛轉過去,滿懷擔心的喚了一聲,“師父,你可無礙?”說完從木凳上跳下去,小短腿跑到青衣人身邊,小手賣力地伸著試圖拍青衣人的後背順氣。

青衣人咳的更厲害了。

眼看煮熟的小鴨子插著翅膀飛了,騰雲老祖麵色一變,目光複雜的打量著那邊“師徒情深”的兩人,蒼白的唇抿著,英俊蒼白的麵容更顯陰翳。

“你……”青衣人勉強順了氣,細瘦的手指無力的指向元彥的方向。

小手抓住青衣人的手指,元彥小嘴一扁,眼眶倏地發紅,又軟又萌又可憐,“師父,是彥兒錯了,彥兒以後定牢記《萬草錄》,再也不惹師父生氣了,師父您莫氣壞了身子。”

青衣人即是沈穆陽一句話堵在喉嚨眼裏,言語失能。

“閣下可是丹王沈穆陽?”騰雲老祖即使修為高出沈穆陽幾個層次,但煉丹師向來不好惹,耐住性子問了一句,掃向元彥的餘光帶著那麼點兒不死心。

“正是。”沈穆陽喘勻了氣,捏著茶杯的手指關節處透著一抹石白色,顯然忍得十分辛苦。

雖然有意親近,但是騰雲和沈穆陽正魔有別,況且不久前他當著人家的麵想要搶徒弟,騰雲老祖自覺丟了麵子,擱下一句,“冒犯了,我尚有事,先行離去。”說完一陣風似的裹著幾個徒弟模樣的孩童消失了。

收回握住沈穆陽手指的小手,元彥躬身一拜,語調恭敬,“方才多謝前輩解圍。”

一時反應不能的沈穆陽微張著唇,旋即明白過來,一臉恍然大悟狀。

原來,小孩兒長得招人同樣需要防狼啊!

“不必。”沈穆陽恢複一臉淡定表象,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內心複雜的簡直無以言表。

雖然僅僅片刻,但是他感受到了冥冥之中自己和眼前小孩兒的牽係,莫不是天道指引,此子與自己有師徒之緣?

眉頭蹙了起來,沈穆陽帶著審視的複雜目光落在元彥的身上,“你且上前來。”

“?”雖然不解,但是人剛幫自己解了圍,元彥知恩圖報,乖巧的向前走了兩步,和沈穆陽僅相隔一步之遙。

視線在小孩兒身上溜了一圈,沈穆陽細瘦蒼白的手指搭在元彥的脈門上,溫和的靈力在元彥身體裏麵掃蕩了一遍之後,目露詫異,“根骨確實絕佳,你如今竟已入了練氣三層!”

既然已經入了仙道,想來已經拜師學藝,“你修習何門功法?”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失望之色,沈穆陽語氣淡淡,搭在元彥脈門上的手指收了回來。

“周天宗。”打定了將人拐進家裏的決定,元彥回答的異常實誠,回答完美的繼承了中華文明之美的真諦,假話全不說,真話不全說。

如此好的苗子,自然是被人搶破了頭,沈穆陽已經羨慕嫉妒恨了,不死心的問了一句,“可曾拜師?”

“不曾。”

“哦……”靜默了一會兒,沈穆陽眼睛倏然瞪大,難以置信,“咦~,你尚未拜師?”

“是。”元彥麵上不動聲色,內心裏嘴角上揚,小狐狸一般笑著,這師父,貌似不怎麼靠譜啊~!太容易糊弄了!小爺我簡直不要更機智!

從儲物戒中拿出昨天拍賣得到的冰風果,沈穆陽一雙眼睛閃著灼灼的光華,“你可識得此物?”

“冰風果,八階藥草,煉製冰風玉露丹的主藥,性寒。”將湧到舌尖的那句“味道不錯”咽下去,元彥眸色深沉,以他五歲稚齡之身,單薄之體,即使再受寵愛,定不會知道冰風果的味道,這是這麼回事?

沈穆陽此時的神情簡直可以用驚喜形容了,語調上揚了兩分,“方才你喚我師父,雖說誤打誤撞,但是足以證明你我有師徒之緣,你可願拜我為師?”

望著沈穆陽年輕嚴肅的臉,元彥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自己竟然如此簡單的拜人家為師了?是不是過於神奇了一些,將周天宗的一應準備虐成了渣啊!

瞅著小孩兒一臉震驚的表情,自信心爆棚的沈穆陽端正了臉色,力求更加高大上,殊不知自己已經一腳邁入了獵人的陷阱裏,而且正打算將另一隻腳迫不及待的邁進去。

心中為周天宗的工作人員點了根蠟燭,“願意!“元彥大眼睛中湧滿了驚喜,便宜不占白不占,“徒兒拜見師父。”隨著話音元彥跪了下去,磕了三個不怎麼響的頭。

“恩,不錯,不錯。”沈穆陽端著架子,滿意到了極點。

靜默了一會兒,沈穆陽拿起筷子準備繼續享用早餐,見小孩兒眼巴巴偽怯生生的瞅著自己,正想喚元彥一起用飯,突然想起自己連小孩兒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喚何名?”

“元彥。”

沈穆陽點點頭,親自遞給了元彥一雙竹筷,吃飯的時候,沈穆陽被激動蒙蔽的頭腦終於清醒了些,方才發現自己貿然收了徒弟背後所隱藏的問題。

例如,以元彥的天資,若是周天宗不同意放人怎麼破?恐怕自己需要出點血了,沈穆陽心中長歎一聲,將解決辦法想的非常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