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三天之間不管是市井之間,還是朝野之上都流轉著這麼一句順口溜“丞相為子謝罪,將軍杖子半百”。
世人稱頌張相品德之時,更是對上官戰近似冷血的行經亦畏亦懼。然而上官戰紀律嚴明的作風卻深受好評。
三天。
將軍府這三天都沉寂在陰霾中。
似乎是暴風雨過後的平靜,隻是這平靜卻又顯得十分壓抑。
將軍府的下人們這三日之間走路都會刻意的放輕許多,說話也會輕柔許多,做事也較平時認真許多。
李玲醒來便會待在趙雲房中,輕嗚著整日以淚洗麵,直到昏睡過去。
上官戰在趙雲房中待了一天一夜之後,除去將昏睡的妻子抱回房中之外,其餘時間都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不吃不喝,不睡不寢。已經托病連續三日不上朝了。
上官可兒似乎都乖巧了許多,不哭不鬧,蒼龍學院歸來之後便會鑽到趙雲房中,陪昏迷的趙雲說話。
而紀老這三日卻置身趙雲房頂之上晝夜不離。上官戰知其身份自然不敢怠慢,好酒好菜供著。
三天。
趙雲已經昏迷三天了。
這上官家的家法責杖確也玄奇,杖杖之下隻傷皮肉,不損筋骨。
盡管如此,九階的慕容傲天依舊用了三天才將趙雲那血肉模糊的後背恢複成原樣。大毫精神之下依舊蒼白著麵孔大罵上官戰無情。若受傷的是上官戰自己定然不治雲雲。
三天。
趙雲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自己又好象回到了那個烽火連天的歲月。
自己看見了先主寬厚的笑容。
自己笑對著閉目撫須一臉傲色的關羽。
自己又聽見了張飛那雷鳴一般的笑聲。
手搖羽扇,一臉淡然,諸葛軍師似乎又有什麼破敵之策了。
……
夢境中趙雲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院子。
雲露在為自己梳頭,不足十歲的月兒被自己舉在手中。
“哈哈~~”
“嗬嗬~~”
這是夢嗎?如果是的話,那就讓我永遠不要醒來吧!
忽然!
趙雲手中的關月變重了,變大了!
急速長成成人模樣的關月投入趙雲懷中。
“子龍不要離開我!”
懷中的關月輕咽道。
“子龍!以後就讓月兒陪著你吧!”
身後又傳來一聲飄渺的呼喚。
趙雲回首處卻見馬雲露的身體正化成殘影,點點虛光漸弱。
“雲露!”
情急間趙雲探手去抓,然而伸出去的手卻毫無阻隔的穿透了馬雲露的身體。
點點虛光消散,馬雲露那絕世的身影,就這樣在趙雲微微發顫的手中……消失了!
心中一痛,黯然傷神的趙雲,懷中一輕!
關月的身體也化成殘影虛光,漸漸消散!
“月兒!”
殘影之中,關月笑了!笑的那麼淒迷!那麼淒美!
“子龍我們來世再相見吧!好嗎?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溫柔淒弱的語音縈繞心間,伊人卻殘影無痕,虛幻無蹤。
頃刻間天黑了!
夜色隔絕了院子中熟悉的景色。
“啊~~~~~”
夜幕中誰的心,傷了?
淒涼處誰的夢,碎了?
……
……
“不!”恍惚間趙雲痛呼出聲,張開的眸子尚不及將眼前模糊的人影看清,雙目一閉複又昏睡了過去。
“啊!雲兒醒了!”李玲一聲驚呼,將軍府頓時亂做一團。
……
……
趙雲再次醒來之時已是夜幕時分。
用過些粥膳之後眾人為不打攪趙雲休息也漸漸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