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於睡夢中翻了個身,暗道尋常來說,這些個小偷最怕的便是驚動了人,於是她翻身時很刻意的發出了些聲響。
果不其然,對方的動作很快頓了下來,似乎是朝著她的方向看了看,隔了一會兒見她沒動靜於是又翻找了會兒,隻是這回動作卻明顯淩亂了,甚至連速度很快了許多,隻是草草的翻了翻便悻悻然的離開了。
方容長舒一口氣,想到明早要起來好生收拾一番便一陣頭疼,脖子一縮,她翻身睡去,所謂眼不見為淨,約莫便是如此。
隔日起來時,房中果如方容一早料到的那般,很是淩亂,她著實花了些精力才沒有誤了出發的時辰。出發時,她看著於欽的背影本想張口問上一問,有件事她其實納悶了許久了,以於欽的能耐,昨夜那般大的動靜,為何會全無所覺?
這問題在心頭轉了又轉,卻遲遲沒能問出口。再之後,卻是無法再問了。
馬車被迫停了下來,方容微微掀起布簾,一行高頭大馬,正堂而皇之的攔在了她們前麵。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對方帶頭的那人終於開口了。
他居高臨下的跨在馬上,眼神就那麼冷冷的看著她們,或許應當說,看著駕車的於欽,淡淡道:“你想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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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大團圓 ...
之後的事情方容隻覺很是暈眩,仿佛在茶樓聽人說書一般,事態急轉而下,變得愈發詭異。
那帶頭的人是個很年輕的男子,有種很淩厲的氣勢,方容也不知該如何形容那股氣勢,隻覺與秦青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阿青隻是喜歡戲弄人而已,而麵前這人,若說他會拔刀相向,方容卻是完全相信的。
她從不曾見過殺人的場麵,便是連殺豬宰牛殺雞等尋常事情都極少見到,按理來說,她是不會想到如此血腥的方麵的。
然而……
她隔著半邊布簾,睜著眼睛瞧著對方亮出那把明晃晃、一看就很是鋒利的大刀,若是以往她定然會覺得很是新奇,畢竟這當是她第一回見到這般大的刀,但此刻她卻隻覺心驚。
這種心驚的感覺隨著那男子的下一句話語而愈發的深刻。男子桀驁地揚起下巴,帶著一絲不可一世的感覺,嘴角輕輕勾起,卻不是秦青戲弄人時的那種壞心的笑容,而是帶著一絲嘲弄與譏諷:“你以為,現在的你還能離得了我?”
這是什麼意思?方容不甚明了。她移動目光向於欽看去,卻見她身形一僵,握著韁繩的手因太過用力而青筋暴起。於是方容愈發迷糊了,按說於姐的功夫應當是不錯的啊……怎麼會……
不……等等……
方容眯起了眼,她猛然想起昨天夜裏,明明有小偷摸進了她們的房,於姐卻渾然未覺……莫、莫非……
她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
她睜著眼睛,按說,以於欽的脾性定然是忍受不了那人這般的口吻的,是以她渾身緊繃,就怕下一刻便有人血濺當場,孰知,於欽竟然放鬆了捏著的韁繩,以方容從未聽過的輕柔口吻對著前麵那人道:“凜兒,我隻是送我妹子回江州而已。”
那被稱為凜兒的男子勾唇一笑,眉角眼梢盡是淩厲,他淡淡挑眉,揚手一揮,一名侍從眨眼半跪於他麵前,他掃了一眼於欽身後的方容,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道:“既然隻是送你妹子回去,不如由我這手下代你去送,可否?”他雖用的是詢問的語氣,但他的架勢卻已經擺在了那裏,哪裏是容得別人辯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