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留意到他的叫喚,直到見了秦青駐足回首,她才納悶的跟著回過頭去,這一看,她自然認出了方才擦肩而過的人,愈發詫異:“小表弟?”他怎麼也在江州?但轉念想到他們此番出門的目的,自然也就恍悟了。
她舉目望去,分明在尋著什麼人,頗令趙名音納悶:“表姐,你在找誰呀?”自始至終,他拉著方容笑的很歡,仿佛自始至終都沒瞧見站在她身側的秦青。
秦青也不以為意,依舊由著方容攬著他的腰身,瀲灩的眸子似笑非笑,瞧不出神色。
方容沒回頭瞧秦青,也沒瞧向趙名音,反而依舊在舉目四顧,尋了幾圈也沒瞧見她想找的人,終於低下頭來,看向趙名音:“你那個名喚沈明的小姐姐呢?”她問這話時,神情頗為不解,倒是真心在詢問。
姑姑家的人怎麼敢放他一人出門?不怕被人拐了麼?她眉宇有些蹙起。
趙名音聞言笑容一僵,旋即嘴巴一嘟,臉一扭,很是憤憤不平的樣子:“不要同我提她。”說這話時,莫說秦青,便是方容也聽出了裏頭濃濃的賭氣味兒。
秦青揚眉,不語。
方容轉頭看看他,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繼續問道:“她沒跟著你出來?”
這一回,趙名音終於回過頭來了,卻很是怨恨地瞪著秦青,眸底閃爍著的委屈和怨憤要是能化成利劍,秦青必定體無完膚。
方容一時大惑不解,身體卻下意識的有了動作。她不動聲色的一把將自家夫郎擋在了自己身後,唯恐對麵那個看起來很是咬牙切齒的小表弟撲上去傷了她的人。
反倒是秦青依舊淡然,甚至依稀猜到了些什麼般,笑容逸出了唇角。
趙名音愈發憤懣,盯著秦青的雙眼仿佛能冒出火光來:“她去醉春樓了!”
方容一愣,忽而有些不知自己此刻該露出何種表情。
秦青唇角的笑意更深,也不怕被趙名音瞧了愈發窩火。
趙名音瞪著他,瞧著他二人恩愛的模樣,隻覺自己爹不疼娘不愛表姐也不理他,甚至那隔壁家的壞姐姐也跟著欺負他,越想越委屈,於是索性就地一蹲,拉開架勢便要大哭起來。
方容嚇了一跳,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說幾句勸,免得自己與夫郎的耳朵徒遭折磨……腳剛動了動,卻被身側的秦青拉了拉,示意她不要管。
她一時有些納悶,而後跟著他的視線瞧去,卻有些忍俊不禁了,索性也不上前了,反而退開一步,竟是一副隨時準備瞧好戲的架勢。
趙名音麵上一皺,剛從喉嚨裏頭嚎出一個音,身後就傳來某道聲音,帶著熟悉的涼:“我說,你準備在這裏蹲多久?”
他一聽這聲音,什麼委屈,什麼憤懣……通通化作了怨氣,一骨碌從地上跳起來,手直直的指著麵前的人,朝著她叫:“你!你管我做什麼?!怎麼不去你的醉春樓摟你的美人兒郎?” 而他的口吻中透出了明顯的酸意,偏生他卻不自覺。
站在他身後的自然是帶他來江州的沈明,也不知她是何時從醉春樓出來的,就那麼默不作聲的站在他身後,麵上依舊一如先前,無甚表情,便是連眼神都冷冷的,瞧不出她的心思。
聽到他的言語,她張了張嘴,明明麵上神色依舊不變,吐出的話語卻讓人跳腳:“你擋著我的道了。”她的言下之意很明顯,她管的才不是趙名音,隻是因著他擋在了他前麵,她才不得不出聲,僅此,而已。
趙名音本就不是柔弱乖順的性子,一聽她這話,頓時麵紅耳赤憤怒至極:“你、你!”偏生當年有機會念書之時他從未乖乖聽講,到了此刻生生憋不出半句話來辯駁她,他恨得牙癢,又苦無它法,眼珠子也不轉一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撲上去咬上幾口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