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林錚睡得很晚。
因為明天,他就真的要動身前往烈華門了。
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所以,他的心裏有些複雜。濃濃的不舍,更讓他難以入眠。
一直都在琢磨著,離開前還能為老媽還有柔兒等人做些什麼。
更何況,還有之前和幽玄殿那女人的一個電話。
這讓他對這次烈華門之行不報任何幻想,甚至還滿含擔憂。
輾轉半宿,他找來紙筆,將自己對於修煉的部分心得都記錄了下來。
並且還把自己原定教給米彩等人的武技都做了謄寫,分門別類的做了整理。
等到弄完這一切,外麵的天就已經不早了。
沒有驚動任何人,他洗漱了一番,乘著朝陽出了門去。
動作很輕,卻還是驚動了家中老小。
顫動的窗簾背後,一雙雙眼睛正默默地目送著他。
林錚上車的前一刻,才微微頓了頓腳步,沒有回頭,就隻是舉著手,對著別墅揮了揮。
然後,嗡嗡兩聲,開著車子遠去。去的,自然是田不歸下榻的酒店。
隻不過,等他來到酒店樓下,看到停在酒店門口的警車,立馬就蹙起了眉頭。
略一猶豫,他才下車,往酒店之中趕去。
原本是想找酒店方麵的人問問來著的,看到那從電梯口下來的人,他瞬間就愣了愣。
來人也看到了他。
隻是一個眼神對視,安曉樓就別開了目光。偏著頭,和同事說這些什麼。
那模樣,就像是沒有注意到林錚似的。
林錚心裏一個咯噔,不自禁地顫了顫。就在她走過身邊的時候,猛地抬手把她拉了回來。
突然的舉動,並沒有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不過,還是讓安曉樓身邊的同伴擰著眉頭掃了過來。
在同事開口之前,安曉樓才開口道:“你們先去。”
蹙了蹙眉頭,最終那位同事沒有多言,帶著幾許狐疑轉了出去。
“放手!”
隻等同事走後,安曉樓才冷言往林錚瞥了過去,語氣冷清。
林錚手上一顫,自然沒有就此鬆開。
“曉樓,你,你……”林錚這一刻的心情很複雜,似乎又千言萬語擠在喉嚨,可是話到嘴邊,卻都變得生硬結巴,半晌他才憋出一句,“你還好嗎?”
“好得很。我還有公務在身,請問林先生,是不是可以鬆手了?”
說著話,安曉樓還抽動胳膊,用力地掙了掙。
“我……”
林錚還想再說什麼,但嘴裏卻一陣幹涉。
“對了,還沒來得及恭喜林先生。”
“恭喜什麼?”林錚臉色一喜,還以為安曉樓是在恭喜他加入隱宗呢。
卻不料,安曉樓說得根本就不是這回事兒。
“恭喜林先生訂婚。不好意思,之前公務纏身沒能趕上你的訂婚宴。”
一句話,把林錚說得是完全接不了話。
“曉摟,你聽我……”
林錚想解釋那麼兩句的,但是這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難不成告訴安曉樓,訂婚的時候,不該把她漏了?就算他不要臉,但這話也說不出口。
趁著他糾結鬱悶的時候,安曉樓猛力一掙,強自把胳膊拔了出去。
沒再和林錚嗶嗶半句,噔噔噔,邁步離開。
林錚手上一輕,當即抬頭,卻隻看到安曉樓決然的背影。
不自禁地邁開了腳步,但這一步卻仿佛灌了鉛一樣沉重。
遞出的手掌捏了捏,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再追上去。
就隻是默默地凝望著她的背影,直到人家鑽進警車,警車遠去,林錚也沒有回神。
是突然的一個手機鈴將他的意識拉回,伸手入兜,掏出手機。
看到來點顯示,他才強自收拾了一下心情。
事實上,他還有許多話要問安曉樓。
就比如,金樾到底有沒有和安曉樓接觸,到底是怎麼說的;又比如,安曉樓真的已經放下他了嗎?隻是,這些他都沒能問出口。
呼呼,吸了口氣,他才摁下了接聽。
立刻,就從電話那頭傳來了賀方的聲音。
“你在哪兒呢?”
“酒店!”林錚倒是沒什麼隱瞞。
“田副門主可回來了?”
聞言,賀方臉色一喜,急忙問道。
聽語氣,顯得卻還顯得有點緊張,以至於林錚立馬就沉下了眼神。
“什麼意思?”他才剛到,所以根本就沒見到田不歸。
不過,他還不聾,聽賀方的意思,顯然是田不歸發生了些什麼。
再聯係到這一大清早的就有警方跑到這酒店,他立馬也打起了精神。
“淩晨的時候,有人闖入了酒店,應該是奔田副門主來的。”
“嗯?”林錚聽得一知半解。
“酒店方麵立馬就報了警,我們也接到了消息。不過等我們的人趕到,田副門主就已經消失了!”賀方語氣很低,沒能掩飾話裏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