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麼都問不出來對不對?”薛選青像是一早就知道了,她講:“隊裏昨天就有人來過,問了半天,他也是講什麼都不知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失憶,從他這裏入手意義不大,畢竟那袋毒品的來源,已經有些眉目了。”
出於保密和回避原則,薛選青無法講得很具體,但她最後這句話,卻足以讓宗瑛回憶起幾天前的一個細節。
休假前那天下班,她和薛選青還有小鄭去酒館吃飯,飯桌上小鄭曾經提過“毒品袋上有另一個人的指紋”,他當時的懷疑對象是“新希製藥高層”。
邢學義會從誰手裏拿到這袋毒品?當真有可能是新希高層嗎?如果是,那麼是誰?
即便持有股份,宗瑛幾乎從沒有關心過新希內部的事,誰掌權,誰得勢,又有哪些派係鬥爭,她都不太清楚。
就在宗瑛努力回憶那些相關人的麵目時,病房內的宗瑜卻突然動了一動。
他聽著外麵含含糊糊的對話,聽到薛選青最後那句時,突然睫毛輕顫,眼睛睜開,茫然看向了天花板。
此時,外麵響起了他熟悉的腳步聲。他曉得,是他媽媽回來了。
宗瑜媽媽的歸來打斷門口兩人的交談。
薛選青睨她一眼,收回腳往旁邊避了避,剩宗瑛獨自應付來人。
宗瑜媽媽用一向溫柔的語氣說:“宗瑛過來啦,進來坐坐啊……宗瑜一直念叨你,想同你講講話的。”她做事說話都不緊不慢,連日的徹夜守候將她整個人的精神氣削去不少,但她同宗瑛講話時仍努力撐出了笑容。
宗瑛答她:“剛剛看過,他有些累,需要休息了。”
宗瑜媽媽點點頭,進了門又轉過身來,抬頭對宗瑛講:“你有空多來看看啊。”
宗瑛迎上她的目光,最終應了一聲:“好。”
宗瑜媽媽關上門,薛選青手機響起來。
2013病房那邊催她趕緊去,她掛掉電話卻不著急走,指指宗瑛:“你到門口去等我一會兒,我那個車的事情要跟你好好算算賬。”她說完便要轉身,卻又扭頭補了一句:“還有進出你家的那個老古董的事情,我一定會搞清楚。”
她指的老古董,無疑就是盛清讓。
宗瑛對此卻不是很擔心,畢竟盛清讓於這個時代而言,到底是個不存在的人。薛選青這樣做不過是徒費力氣。
待薛選青進入2013病房,她轉過身往回走,未到護士站便隱約聽得議論聲。
八卦未停,兩個護士仍在議論她。
大概是翻出了那條“涉事法醫疑遭停職,曾出過醫療事故”的新聞,兩個人再度將話題焦點轉移到她身上。
一個說:“2015住的不就是她弟弟嘛,新希家的公子,你不記得啦?”
一個接:“723那個交通事故住進來的是伐?好像還死了一個親戚?”
“是舅舅,說還是新希藥物研究院院長,前一陣子這件事影響很差,新希又有新藥要上市,應該也公關了不少。說到這個,我倒還想起一件事情……”
“哪件?”
“十幾年前新希的一樁新聞。”
“十幾年前的事情你怎麼曉得的啊?”
“梁護士講的啊,她說新希成立藥物研究院之前隻有一個研究室,當時負責人叫嚴曼,就是這個宗醫生的媽媽,那年新希也是要上新藥,嚴曼突然就死了,說她有很嚴重的抑鬱症,好像是自殺吧。”
“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