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指定被捐獻人的,但本案例特殊(兩個人都是極稀有血型,就算到係統裏麵去排,宗瑜說不定也可以排到)。遺體器官捐獻不能指定被捐獻人的原因比較複雜,很大程度上為了保證“避免器官買賣”,當然也有其他原因,有興趣可以去看一些“器官屍捐”方麵的論文,在此就不贅述。

3.大姑自以為聰明然而她不懂法條,也不懂這個係統的運作,反而給了薛選青和民國boy一個提醒。當然宗瑜也不懂,以他的年紀是不能自己簽捐獻協議的,“捐獻人體器官的公民應當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

4.薛選青搞虛假書麵證明這個行為,不應該鼓勵。

5.宗瑛家有這種條例冊子其實蠻正常,警察係統裏麵不少人參加司考的,宗小姐家說不定可多法律相關的書了,或許還有司考教材。

☆、第54章 699號公寓(1)

說話用盡力氣,血液急速上湧,四肢末端一陣缺氧的麻木,宗瑜媽媽頭重腳輕地晃了一下。

大姑被紙團砸到,迎麵又接了宗瑜媽媽這一句,簡直委屈到極點,瞪眼怒駁:“我怎麼了?我難道是為自己?你朝我發什麼火?!”

宗瑜媽媽回過神,抬手整理耳側掉下來的頭發,輕顫的冰冷手指急促重複了三四遍,才將碎發全部抿到耳後。

她竭力恢複理智,胸膛卻仍不住起伏,聲音壓下來,掩飾自己的怒氣與焦慮:“我的意思是……宗瑛生病了你為什麼還要去打擾?”到這句,她麵色已有幾分緩和,語氣更是恢複到往常一貫的平和狀態。

大姑既氣又自覺憋屈,她早年離婚,兒子判給男方,男方移居國外重組家庭,一別二十來年,隻有寥寥聯係,去年兒子成家,連婚禮也沒請她去。

人到中年,脾氣又壞,朋友都是為利來;不必工作,無事可念,就幹脆將弟弟家的事當自己的事。

哪曉得再操心、在人家眼裏她也不過是個“做什麼都不落好”的外人。

她氣急了便罔顧場合,反問道:“你這話講得真有意思,好像隻有我是壞人!你敢講自己就沒存半點心思?!”

宗瑜媽媽略慌張地瞥一眼辦公桌後始終緘默的醫生,往前走幾步撿起紙團,同大姑說“不要再講了”,就握緊紙團匆匆出了門。

她往外走時,薛選青仍在門口守著。

她抬頭,薛選青垂眸,兩人目光相撞,一個慌,一個冷。

薛選青看一眼她手中緊攥的紙團,想起剛才她在裏麵那句歇斯底裏的“你多什麼嘴,為什麼要去問”,冷笑笑,別有意味地講:“‘兔子’逼急了咬人?可我不過是給你看個聲明,就把你急成這個樣子?是不是砸你如意算盤了?”

薛選青語聲不高,卻句句帶刺。

宗瑜媽媽故作鎮定,低頭捋發:“你讓一讓。”

薛選青不再攔她去路,宗瑜媽媽便快步走向病房。

大姑緊接著從診室裏出來,薛選青站在距她幾步遠的地方,冷笑道:“心眼太壞會遭報應的,你當心點活。”

大姑見識了薛選青的蠻氣,自覺對著幹隻會吃虧,聞聲忿忿一扭頭,一聲也不吭,徑直快步走向電梯。

九月末的天,六點鍾才剛剛日出,多雲天氣,天亮得就更遲,薛選青回到宗瑛病房時,拉開窗簾,外麵還是一片陰灰。

她雙手插在褲兜裏,出神地望著底下來來往往,忽聽得宗瑛出聲:“剛從樓上下來?”

薛選青乍然斂神,扭頭看宗瑛:“你什麼時候醒的?嚇我一跳。”又問:“你怎麼曉得我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