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恐懼。在不了解任何一丁點情況的前提下,人會被未知的一切逼得發瘋。
然而,夏月白覺得在她被這些人逼瘋之前,恐怕先會被中暑折騰得倒下去……頭暈眼花,頭痛耳鳴,胸悶惡心,她現在的感覺完全符合中暑的先兆。
走到牆邊靠著牆壁坐下來,臉朝著院門,至少在他們闖進來時,她能清楚地看見發生的一切。
少頃,院裏院外一陣讓人莫名不安的寂靜。
如果不是身體虛弱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夏月白真想拉開大門,衝外麵那些人結結實實地吼一通。
把她逼到這個死角,又不作任何舉動,隻是把她圍個水泄不通,走不了,逃不掉,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酷熱不僅蒸發了身體裏的水份,還令血液沸騰得越來越濃稠,呼吸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異常沉重,手摸上額頭,掌心下的體溫卻是冰涼的,在這可能衝破50度的溫度裏。
將頭輕輕靠向粗糙的牆壁,失神的雙眼從緊閉的院門移向天空。天藍的發白,視線也逐漸朦朧出一片白光,耀眼。
忽爾,被寂靜籠罩了片刻的院外響起些許騷動,像是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眨眼時間蹄聲就已經來到了院外。
可笑,她覺得自己已經開始出現幻聽了……馬蹄聲,這又算哪門子離奇古怪的幻覺。
隨後,那扇院門被輕輕地推開,若是不留意,你會錯覺是一陣微風將門吹開。
努力將已經渙散的神智集中於那個正在慢慢開啟的大門,夏月白動了動身體想站起來,最終還是放棄了徒勞地掙紮。
隨著門扉的轉動,眉頭蹙緊。
當整個大門敞開的時候,暈眩的視線前出現了一個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身影……
白色的衣,灰色的發,與那些將自己糾纏得快要發瘋的幻覺一模一樣。
隻是,這到底又是一個讓她困惑迷茫的幻覺,還是另一個真實存在的夢境,夏月白有點不太確定。
注視著門旁靜立不動的身影,心口突然悶得發痛,身體不自覺地在這種疼痛中微微顫唞,手裏緊緊攥著衣角,若是不緊握著什麼東西,夏月白怕自己會因為此時莫名的緊張和期待而失去呼吸。
相視而望。
終於,撥開了亦夢亦醒時繚繞不散的重重迷霧,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那是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就像她給自己的感覺,亦是似曾相識的。仿佛認識了很久,久到不需要任何語言,便能讀懂彼此眼底那種盈千累萬的渴望……
“月白……”
許久,熾熱的風送來那人一聲輕輕地低喚。
蒼白的唇動了一下,卻因眼底一團溫熱的東西先一步衝出了眼眶,愕然。
她說:“我會用餘生的歲月守候在底比斯,等你回來。”
承諾……隻有短暫的生命和漫長的時間可以證明。
歲月,是一場保存了所有記憶的旅行,你以為遺忘的,你以為丟失的,你以為模糊的,都被原封不動的保留在這段安靜的旅程裏……等著某一天,你能回頭去將它們輕輕地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