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找不回24號別墅。

等劉瑕遠遠看到自己的車屁股時,老先生又止住了腳步,站在別墅門口並不往裏進。劉瑕感覺他好像在等自己,就慢慢走上去。“老先生,您——”

老先生轉頭看著她,一隻手從拐杖上挪開了,伸到她麵前——似乎是在邀請她。

劉瑕和他對視了幾眼,慢慢地、試探地把手放到了他手上。

老先生就牽著她的手往裏走,他們路過了一臉驚訝的沈家第二代,直接上樓。

老先生之前是從二樓上來的,這一回卻沒有在二樓停留,帶著劉瑕直上三樓,走到一扇關著的門邊上,拿拐杖敲了敲門,又看了看劉瑕。

劉瑕會意,這裏看來應該就是沈親的房間了。

她握住門把,開不動,門鎖住了——不知為什麼,因為和沈親有關,這似乎很自然。

“沈先生,”她敲了敲門,發現門框上有一個黑色攝像頭,便仰頭對鏡頭說,“沈先生,我是劉瑕,能讓我進去嗎?”

攝像頭轉了個角度,對準她,紅點一閃一閃,像是一隻眨動的眼,門內一片寂靜,劉瑕又敲了敲門,“沈先生?”

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劉瑕拿出來一看,果然是沈親:*劉醫生,請離開。*

她苦笑著把手機拿給老先生看,“老先生,恐怕真的隻能請你轉達我的話了。”

老先生雙手拄杖,站在緊閉的房門口,不說話,不動彈,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劉瑕下樓。

“怎麼樣?”沈鴻一群人還等在樓下,看到劉瑕下來就焦急地問,神態裏到底還是帶了一些期盼。

劉瑕搖頭,“很抱歉,老先生還是不肯開口,我應該幫不上忙。”

“劉醫生你坐,到裏麵坐。”沈鴻應該和周小姐溝通過,對她的態度熱情了很多。兄妹幾人把劉瑕讓到客廳盤問了半天,劉瑕咬死了自己無能為力,也沒法繼續努力,熱誠推薦沈家延請資深醫師上門診治,又坐了半小時才脫身出來。

她已經不怪周小姐了,現在沈家兄妹的表現堪稱孝順典範,一個個憂心如焚,周小姐一個特助而已,和沈家人接觸不多,說沈家人感情很好應當是發自肺腑。

開車回市區路上已經是晚高峰了,行駛時間幾乎翻倍,劉瑕計算了一下,這一趟連頭帶尾,四個小時是打不住的,1點出來,6點能到公司算順利了。她搖了搖頭:可惜,這多出來的四千塊隻能算是她虧了。

正這樣想,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劉瑕頭皮炸了一下,乘著紅燈把手機拿起來看——果然又是沈親的消息。

‘劉小姐,你估計錯誤,祖父願意接受你的谘詢,款項已彙,周五下午,老時間老地方,請勿失約。’

緊接著,銀行短信發了過來——她的賬戶入賬兩萬四千元,沈公子不動聲色,已經把每個半天的有效小時數調成了五小時。

會到劉瑕工作室來的谘詢人,不論人生際遇,金錢上總是不缺的,否則亦付不了診費,不過沈公子亦是給錢最爽快的谘詢人之一,劉瑕讓自己往光明麵去想——從今天下午的見聞來看,沈家環境錯綜複雜,家事亦是商務,犯錯成本高昂,也許沈公子隻是習慣行事謹慎,至於對她隱私的侵犯輕忽,這在富裕階層亦屬司空見慣。

信號燈轉綠,她踩下油門,轉彎進入小區,一個念頭忽然閃入腦海——晚高峰的行車時間總是飄忽不定,去程一小時,回程一小時也不是不可能,沈公子為什麼要加一個鍾點給錢?

他怎麼知道她現在還沒到家?

行車入庫,劉瑕在車裏坐了五分鍾,她幾乎什麼也沒想,又或者在這五分鍾內想了太多太多——最終她拿起手機,發出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