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還得勞您出馬,你知道,這種事警察不愛管,我們又沒有執法權,別說暴力逼供了,碰他一下都算侵犯人身權——”
“你提前一天和我說就行了。”劉瑕說,“噢,我把我這周的時間表給你——”
“行,”連景雲掃了幾眼,“估計就在這幾天,反正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對了,上回我和你說了沒,我媽可能過段時間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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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時間間隔太短,也許沈家其餘幾房都還在等待更好的時機,直到劉瑕第三次前往月湖別墅,都沒有再遇到騷擾,這一次,在月湖別墅,她也沒再看到任何一個來訪的沈家人。
“劉醫生來了!”這一次,保姆的態度熱情有加,她把劉瑕讓進空蕩蕩的會客廳,“劉醫生喝茶還是咖啡?實在不好意思,今天市政檢修,全小區停電,咖啡機也壞了,隻能灶上燒點熱水,您別嫌棄,來,我把水果盤給您端來——”
“我自己帶了礦泉水。”劉瑕說,“阿姨你別客氣——”
聽到老先生的腳步聲,她匆匆對保姆一笑,照樣走到樓梯口等待。“老先生,您這是——”
這一次,沈老先生換下中山裝,穿了一件遍布口袋的迷彩服,戴一頂漁夫帽,手裏還拎了一個桶,要不是他的腳步聲沒變,劉瑕一打眼幾乎沒認出來。
老先生把小桶往她懷裏一塞,依然沒說話,但表情隱隱透著笑,他敲著拐杖,穩穩在前邊帶路,又把劉瑕帶到了上回臨湖的長凳邊上,從小桶裏拿出折疊魚竿,一擰一旋,釣竿一甩,還真……釣上魚了。
隻是,魚鉤上沒掛餌啊……
一路都沒開口,劉瑕大約也看得出來,今天老先生是不打算和她交流了,就不知道是言出如山,還在自我約束呢,還是和沈欽鬥智鬥勇,生怕被這個神通廣大的孫子窺出端倪?
她忍不住環顧周圍,尋找攝像頭的蹤跡,但當然一無所獲,回頭再看老先生,他還在眯著眼釣魚,空釣鉤被風吹得上上下下,老先生的眼神也跟著上上下下,竟有些薑太公的高深莫測。
“也行,”劉瑕輕聲自言自語,“這多少……也算是一種療法吧。”
她也學著老先生,往椅背上一靠,眯起眼欣賞著每分每秒都在為她掙錢的春日垂柳。
一小時四千,五小時兩萬……嗯,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好~看——
看看風景,玩玩手機,不覺天色已是薄暮,三小時谘詢時間一到,老先生分秒不差,站起身開始收竿,劉瑕也幫他把小魚網收起,搶在老先生前頭拎起小桶——老先生辦事,確實一絲不苟,雖然是願者上鉤式釣法,但依然去附近草坪邊接了半桶水裝魚。
走到湖邊,把水倒入,再回過頭,劉瑕吃了一驚,“老先生?”
長椅邊空空蕩蕩,魚竿被收起一半,隨意擱在椅子上,就這麼十幾秒的功夫——
“沈老先生?”劉瑕茫然四顧,在觀景區沒看到沈老先生,她趕緊翻身追出小徑,回到別墅群內的步行區,“沈老先生?”
這裏本來就曲折彎繞,不然也不會成為監控死角,起碼四條路曲徑通幽,繞到小徑此處,月湖別墅綠化又好,綠竹掩映一路,劉瑕居然無法判斷老先生是去了哪個方向。
這是……
即使她一向沉穩,沈老先生的年齡、身份,還有他如今的狀態,都讓劉瑕不得不興起緊迫感,她不假思索地掏出手機。
“沈先生。”她第一次主動打字,“你在嗎?”
*?*沈欽的回話很迅速,怎麼了?
*我和老先生走散——*
字打到一半,劉瑕的手指忽然頓住了,她回望月湖片刻,又看了看沈家方向,一聲低吟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