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壞,僅僅隻是一時衝動。”

梁婷顫唞的幅度開始變大,她咬著唇,但嗚咽聲還是傳了出來。“他真的……他真的……”

“肖恩華本來就打算自殺了,瞞著不說,又會怎麼樣呢?”劉瑕說,“但,不論你怎麼說服自己,這道坎依然跨不過去,你隱藏不了這個秘密,這負擔太大,遠超你的能力——這完全可以理解,不過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你盡力了,沒有對不起方立,是不是?真相是我們自己發現的。”

梁小姐握住劉瑕的話,就像握住一根救命稻草,她緊閉雙眼,拚命點頭,“我真的……我真的……”

“一會到警局,把事情最後說一遍,這件事就結束了,明白嗎?”劉瑕柔聲說,她幾乎有些愧疚感:現在的梁小姐,已經全無主意,任何人說的任何話,隻要能迎合上她的心理,她恐怕都言聽計從,而劉瑕的做法,多少也有些濫用專業知識的嫌疑。

梁婷遲疑地睜開眼,“真的?”

“真的,說完了,所有這一切,全都結束了。”劉瑕望進她的雙眼,“我們走吧?”

和她預想的一樣,梁婷閉上眼,臉上閃過悲壯色彩,最後掙紮數秒,最終吐出一口氣,下床直直穿過一團混亂,走向警察。

梁母和方家人反而因此分開,全都追著梁婷過去,“婷婷等等!”

祈年玉偷偷對劉瑕樹個大拇指,這才拔腳追出去,劉瑕站在原地,目送一群人龍卷風式遠去,不知為何,微微搖了搖頭。

手機震了一下,倒是略微提振她的心情,沈欽似乎還有些疑問:*就這樣?才兩天不到,一切……就都結束了?*

☆、第20章 肖恩華

“劉姐,我有個問題實在想不明白,你說,這肖恩華他到底是什麼心理呢?”

嘈嘈雜雜的辦公室裏人來人往,人人臉上都帶著喜氣,充滿了破案後的輕鬆感。在門外依稀可以聽到方立家屬的哭聲,幾個審訊室的燈都亮著,肖建波、肖良才、呂萍……依次都在做著最後的筆錄。祈年玉忙活了一通,甩著手給劉瑕倒杯水送來,一臉虔誠地問,“他要騙的可是一千兩百萬啊,真不差方立這五十萬,他怎麼就沒想到給人家呢?”

這個問題,在此時此刻是不太受歡迎的,幾個老警察噓噓地嗬斥他,“去,忙你的去。以後你就知道了,當事人的心理要都這麼合情合理,哪來這麼多殺人案?”

“就是,你以為這是演電視啊,每個疑點都能給你說個一二三四五出來?告訴你,一般案件,隻要有90%以上的疑惑得到解答,關鍵性證據能形成證據鏈,取到證人證言,這就已經很難得了,你要和死人說道理,那你就不該來公安,你得上靜安寺裏去。”

祈年玉不生氣,隻是嘿嘿地笑,劉瑕也跟著笑,嬉笑聲中,張組長也參與進來了,“雖然案是鐵案了,但劉老師您也給試著分析一下唄,讓我們都學習學習您的思路,對以後辦案也有幫助——說實話,您是怎麼認定方立,放棄看似更有嫌疑的肖良才的,這個我還真有些好奇。”

嘴上在取笑祈年玉,其實一屋子警察也都漸漸安靜下來了,注意力全集中在劉瑕身上,還有人從走廊裏飛奔進來,探頭探腦地打量她:能快速結案,專案組當然是求之不得,但在專業能力上弱人一頭,很顯然,不少人也並不是那麼服氣。

“張局太客氣了。”劉瑕盛情難卻,她斟酌片刻,“我沒有受過正規的刑偵訓練,思維方式和大家的確不同,刑偵重物證,證據鏈指向哪裏,凶手就在哪裏。但對我來說,一個人是不是凶手,取決於他能不能成為一個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