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的罰酒,照舊依然是拆遷隊、小貸公司堵門潑糞那一套呢。

“秘密?”她重複著沈三先生的話,不自覺一挺身。

也許是她的態度從始至終都太過輕忽,多少有點看戲的嫌疑,此時終於露出的猶疑,也令沈三先生得意非凡,他終於放棄最後一絲偽裝,往後一靠,大模大樣地架起二郎腿,抬頭讓小弟服侍著點了根煙,足足地吸了一口,這才在白煙繚繞中,擺出了徹底的大哥姿態。

“劉小姐,”他直接把煙灰點在了地毯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這都是地球村的時代了,雖然你大學是在p市上的,但圈子這麼小,p市的市,難道就傳不到本埠嗎?”

p市、大學……

劉瑕的肩膀鬆了下來,她禁不住莞爾。

正要說話,‘叩叩叩’的敲門聲傳來,門外有人喊,“是劉小姐嗎?有你的快遞。”

黑西裝們頓時警戒起來——拜網絡調侃所賜,這年頭,沒有誰會對突如其來的快遞掉以輕心。

但沈三先生倒很放鬆。“去開門。”

他瞥了劉瑕一眼,冷笑得胸有成竹,“我倒要看看,你特麼敢不敢鬧上警察局。”

☆、第23章 媒人沈鴻

“來,筆錄上簽字,”一名青年民警沉著臉,“簽完字去隔壁排隊拍照片,拿拘留服,一個一個哈,不許亂竄——你!動什麼,說的就是你,把手抽出來,你想幹嘛?你想幹嘛我問你!”

沈三先生訕訕然,把手抽出口袋,“沒,沒幹嘛……”

民警打量他幾眼,“哼——外套脫下來,手機都拿出來,想什麼呢一群人,光天化日之下入室搶劫,不知道監控把你們全拍下來了?夠你們蹲幾年的了……走走走!”

“哎,我說警察哥哥,咱們這也算入室搶劫?”黑西裝有一個忍不住了,露出老家口音,“您說有監控,那您沒看見錄像啊,咱們哥幾個手裏拿的都是錢啊!有這樣的劫匪嗎,拎著幾百萬進別人家搶劫?”

“不是搶劫是什麼!”民警橫眉立目,“受害人都說了,限製人身自由,強迫開門進屋——受害人,是不是?”

劉瑕在一群人羞憤交加恨怒有餘的眼神裏怡然點頭,從容說,“當然是。”

沈三先生的眼神,幾乎能把她吃掉,但民警不在乎,“看到沒,受害人都說是了,不是搶劫那你們是預備強.奸啊?好,那回來把口供都改一改,多人組織強.□□節從重,量刑起碼給你三年往上,你坐老實了給我。”

“別別別,”沈三先生又出來做和事佬,幹慣了拆遷,他對一個基層民警也是能屈能伸——

剛進局子的時候,還想擺威風來著,‘你知道我是誰嗎?’

民警漠然回答:‘王某聰不照樣要被帶進來,當我們s市警察吃素的?’

就這一句話,沈三先生立刻醍醐灌頂,要多配合有多配合,“是搶劫,是搶劫,那四百萬是——是□□!局子裏給沒收銷毀了吧,別讓它繼續荼毒人民——”

“少廢話,”小民警說,“去去去,都去拍照。”

他連搓帶弄把六七個人弄出去了,又轉回身給劉瑕倒水,態度很客氣,但偏偏就是沒給她看立案登記表,剛才的筆錄也被隨便塞到了抽屜裏,“您稍等一會,那邊的律師馬上就到了,您再和他交涉下善後事宜唄?”

劉瑕無可無不可,也不禁暗暗點頭:沈家在滬上的勢力,的確不可小視。

她走出去等周小姐:這一次,周小姐也算是看遍了沈家的熱鬧,也不知她還能不能說得出沈家‘家庭成員一向和睦’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