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不是這麼簡單就能被治愈的——

還好,沈欽臉上的紅暈雖然在消退,表情也有些怔忡,但情緒看來還很穩定,劉瑕鬆口氣,“校園欺淩的多種形式,未必隻局限於暴力——我注

意到,你幾乎從不卷起袖子,三月底的天氣已經很熱了,但你最大限度也隻是稍微露出一些脖頸……我猜,你在青春期,可能受過有關的嘲笑,這是從那時候起養成的習慣,甚至於,包括於你不喜歡在白天出門的習慣,也都是從那時開始逐漸形成的……這種自卑感,讓你更回避身體的需求,因為身體的變化,讓你在體育課後的更衣室裏,受到了惡霸們的嘲笑和捉弄,所以你也討厭起了身體的變化,報複性地對夢遺和晨.勃這樣的信號予以忽視和壓製……”

看到沈欽的表情變化,她沒再往下說,而是把眼神轉向車外,蒼白的陽光裏,司機和乘客們打開車門,在高架路邊遛彎、打電話,大聲地互相抱怨,奔馳厚實的車窗,完美地阻隔了這些噪聲,但靜態的畫麵反而更有荒謬感,聲音在想象中被補完,情緒依然傳遞了進來,焦灼就像是潮水,透過車窗無聲無息,浸濕了劉瑕的衣角——

“我從來沒從這個角度去想過,”沈欽有點驚訝地說,打破了車裏的沉默——看來,她僥幸猜對了。“當然,我是說,那些事給我帶來很多痛苦,但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會和這產生聯係。”

他的語氣意外地……也說不上輕快,但已不再是那樣的苦澀和壓抑,提到過往,曾會令他崩潰,但現在,沈欽的語調中,已隱隱透出風暴後的平靜,餘韻還在——但這件事本身,似乎畢竟是終於過去了。

劉瑕還有推測沒有說完,但她不再繼續深入,而是換了話題,“當然你不會知道,畢竟你不是心理谘詢師……如果我說,我從你認定林小玉對公孫良毫無性吸引力,就推測出了你絕對沒有任何形式的性體驗,甚至連性幻想都很少有……你信不信呢?”

“……不信?”沈欽有點不肯定。

“從今早旁聽了李先生的谘詢以後,你就一直在琢磨這事吧,”劉瑕瞥他一眼,“你好奇心這麼強,忽然間進入新領域,怎麼可能不去嚐試——試著描述一下,你腦海中的性幻想對象?”

“……”沈欽不說話了,又開始試圖用下巴插胸來自殺。劉瑕愣了愣,情不自禁,趴到方向盤上笑了起來,“哎呀,真是我呀?”

“……今天聊得很愉快謝謝你劉小姐但現在我要下車了。”沈欽去開車門,但奔馳沒熄火,中控鎖未開,他把門把手掰得哢哢響。

“好好好,不說這個,不說這個了。”劉瑕忍著笑安撫他,“還是說回案情——不拿你自己舉例了,就說林小玉,你覺得她的長相怎麼樣,雖然有整容痕跡,但拋開這個,是不是還挺好看的?”

“……嗯,”沈欽過了十幾秒才悶悶地說,“挺清純的。”

“這就對了,清純的外表,代表□□對象的年齡幼小,擁有多個□□對象的可能性較低,生育你後代的可能性就比較高。雄性動物對於‘喜當爹’的猜忌是寫在基因裏的,這種性猜忌在男權社會中自然孳生出了處.女崇拜與性羞恥、性壓抑,在東亞文化裏還占主流地位,還沒被政治正確打壓下去,所以你看,在東方,‘撒嬌女人最好命’,但在西方,撒嬌甚至沒有一個對應的翻譯,這種模仿幼崽的行為並不會激起男友的愛意,反而被認為是不得體的行為——在西方,要引起男性的好感,女人要做得是調情,散發出‘我是性成熟體’的信號,但在東方,女人要同時釋放出兩種信息,第一,‘我很小,我沒有經驗’,這旨在增強她的性吸引力,而第二種信號則是更貼合林小玉顧客的訴求,‘我已經到了年齡,我的性.生活可以被交易’,簡單地說,就是我很容易被買到。”